瞅着对方那骤然散发凛然气场的女人,肖恒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看他靠在桌沿没动,纪依眼睛眯得更jīng细:“如果您没有的话就抱歉了,肖总时间表已满,暂时没空见您。”言毕,没再等肖恒反应,女人竟已经兀自垂下眼,拿起一只钢笔在面前的资料上正儿八经开始写起什么。
目瞪口呆地瞅着对方gān练慡快的脸,肖恒怔忡了一会儿免不得有点恼:“我想跟他见面还预个什么约?”躬身向前,他两肘撑上桌沿,声音压低了些,不友好道,“你们当助理的都这么说,老板其实基本上都优哉游哉的吧。”
“……”纪依抬头瞄了眼他,面色不善地捅了下眼镜,又什么都没说垂下头。
肖恒那点恼意稍微鲜明了些。
这女人,刚才还能小嫩ròu成那种模样,在他面前却跟块千年古石般,半个接待xing笑容都没有。
感觉像是碰了个钉子,他兀自沉下气,直起身体冷冷道:“你们GEOX公司就是这么接待人的?态度真是有点意思,你们总裁眼光还真是好。”
“那得看接待什么人了。”纪依头也不抬,反唇相讥,“如果是老板未来潜在客户,我们有义务帮老板接下。”顿了顿,她拢了拢垂到额前的碎发,视线犀利地盯着肖恒,“不过对那些天天来找老板麻烦的杂鱼,我们也有必要帮老板挡掉。”再次捅了下眼镜,她露出一抹刺眼淡笑,“当助理的也得讲点业务效率,不是么,不然老板请我们是吃gān饭的么。”
“……”
看着这个舌灿莲花的女人,肖恒被堵得一阵词穷。
他上上下下重新仔细打量了下对方,这才意识到自己前段时间跑肖忆公司惹出的那几桩事qíng时,对方身边好像一直跟着个身材矮小jīng炼的女人——
难道就是这丫头么?
刚才看她接电话时那么小白烂漫,还真是一时间没认出来。
和她对峙了一会儿,肖恒嗤笑一声,突然从桌边转身,大步流星地向长廊尽头肖忆的临时办公室迈去。
反正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她说不见就不见?开玩笑。
“哎——肖先生!”早就认出这吊儿郎当的男人是肖总那棘手的弟弟,纪依才想故意呛对方两句免得每次这货出现都给肖忆找麻烦。
不过很明显,光凭自己那点口舌就想把这家伙击退,简直痴心妄想。
穿着职业套裙,纪依踩着高跟鞋在后面废力地跟着肖恒大步,躁然地一阵疾呼。
肖恒自然充耳不闻,脚下生风,没一会儿便毫不犹豫地压开肖忆门扉,横眉立目地盯向屋里。
房间内,肖忆正和一个秃顶的大腹便便男人谈着什么事qíng,听到突如其来的响动,他不禁侧眸朝门扉望了一眼。
定睛肖恒的瞬间,他面色一凝,之前还浮在唇角的笑意退cháo般散去。
完全无视肖忆门内的客户,肖恒视线笔直地盯着肖忆,朝门外痞气地歪了歪脑袋,开口:
“肖忆,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16事端
那声线将沉静的空间撕裂了个口子,不过肖忆脸上本来泛起的意外转瞬即逝。
视线落在跟肖恒赶来的纪依身上,肖忆目光深邃,纪依也深感失职,朝肖忆毕恭毕敬地点头便打算再次劝说肖恒离开。
不过那臭小子赖在门口雕塑般岿然不动,对纪依的百般劝诫充耳不闻,视线咄咄bī人地捅着肖忆,一副“你不出来老子还就不走了”的大爷架势。
无声跟肖恒对峙片刻,肖忆唇角浮起一抹淡笑,探身向前跟面前秃顶客户小声解释了一句,理了理衣领长身而起。
走到肖恒身边时,他侧眸冷然盯着对方,低声威严道:“等下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到底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qíng。”
冷睨了眼肖忆,肖恒不屑地自鼻腔哼了一声。
纪依一脸歉意地朝肖忆抿唇,不过那男人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朝她点了点头便拎着身边那死小子领子拐到长廊。
门扉关闭时,肖恒糙糙往肖忆办公室内扫了眼。
瞬间,屋内的中年男人和他视线对接,唇角浮现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肖恒此次带来的“麻烦”在肖忆意料之外。
本来做好心理准备应对这小子宣布杀人放火走私贩毒之类的严重qíng节,不过那吊儿郎当成日不知在哪儿混吃等死的混小子居然慵懒靠上墙沿,斜着眼睛告诉他,母上大人打电话过来让他给国外某医生邮件联系,汇报一下近期的身体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