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私车时,肖忆心灰意冷的感觉不比那天两人自Gay吧分别时弱。
想给对方打电话,但一个通讯录来来回回翻了数次也终究没能拨下。
挫败地把手机扔进椅边杯槽中,肖忆长长叹了口气,仰上椅背开始琢磨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拖泥带水,畏手畏脚。
终究还是想跟魏卓炎亲自见一面,肖忆耐着xing子坐在车里,一坐就是数个小时。
等午夜终于来临时,几乎处于半昏睡状态的肖忆在无意间瞄到从街边公车站向局这边踱来的某修长身影时,先前迷蒙睡意立时消散。
那冲涌的快意未汹涌几秒,在他立时直起身,抽了安全带打算推门下车时,他却意外注意到那修长身影并非单独一人。
车内一片漆黑,肖忆立刻止住了推门动作,视线隐在车影中,隔着窗玻璃,鲜亮若明火。
前方那高大身影就是化成灰肖忆也不可能认错,而对方身边多出的那颇为羸弱的瘦小身影一看就是个纤细女人。
扒在车门扶手上的指尖收紧了些,肖忆慢慢敛眉。
魏卓炎和那女人走到消防局门前停步,一高一矮立在昏暗街灯中,让人有种观看油画的错觉。
肖忆视线笔直地笼在前方男人身上,片刻不离。
女人似乎和魏卓炎聊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半中间捂着唇开怀笑着,瘦削肩膀一颤一颤,第一眼看上去相当惹人怜爱。
魏卓炎双手cha着兜,垂着眸认真看着女人,全身似乎也相当放松。
这样的谈话不知持续了多久,正当肖忆意识到自己心下的醋意快激得他径直下车时,消防局门口的画风倏然突变。
只见之前还腼腆害羞的女人突然松开捂唇的手,急促地凑上前,废劲地踮起脚,飞快地攀住魏卓炎脖子在对方脸颊上亲了下,紧接着松开手,像做了什么错事般垂着脑袋在魏卓炎面前说了句什么,突然转身朝消防局对面街道快步跑去,很快消失在转角。
肖忆看到魏卓炎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转头朝女人离开方向张望,还象征xing地追了两步。
不过那娇小身躯跑得不慢,没给魏卓炎机会追过去。
魏卓炎立在马路边的身躯相当笔直,视线也异常执着,昏huáng路灯光线此刻直直打在对方脸上,肖忆甚至能看清对方错愕的表qíng。
像是观察什么纪录片,肖忆在驾驶座上的身躯慢慢直起。
对面男人站了有那么一会儿,缓缓伸手探上被女人吻过的地方,面颊似乎还滑过一抹颇为浅淡的笑意,随后转身迈向消防局正门,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肖忆一直在车里待着,脸上没什么表qíng。
没开门,没下车,也没追过去,他就那么倚在椅子上,视线逗留在早已消失了魏卓炎身影的消防局门扉。
突然,那么一瞬,他像是被什么击中般,心下倏然一通。
脑海翻涌起魏卓炎被那女人吻过后云淡风轻的温柔笑意,他禁不住便对比起自己qiáng吻对方时那男人抵触而愠怒的表qíng。
一个女人如此轻易地便让魏卓炎露出那种他追逐几年的表qíng,肖忆忍不住露出一抹刺眼的惨淡笑意。
是。
天差地别的横沟,他又怎么能自傲地以为自己固执的单恋能让对方对自己动心?
一瞬感觉这沉寂的夜像是已经将他埋葬的墓地,yīn冷,沉闷,绝望。
肖忆在车上坐了许久,终究启动了车子返程。
抵达别墅后,他步履笔直地迈向卧室。
开了chuáng头柜,他翻出抽屉里的一道暗层,坐在chuáng沿细细观望着——
里面放着这些年和魏卓炎相处时,他暗自留下的一些无关紧要,却能让他回忆起对方的各种物件,比如他俩第一次在他家地下室打漆弹枪时魏卓炎怎么都洗不gān净的T恤;比如他们攀岩时魏卓炎借给他的铁夹扣;比如当年公司出事时,魏卓炎每次来看他会买给他的啤酒易拉罐留下的易拉扣……
肖忆抱着那抽屉坐了许久。
等他回过神来时,窗外已泛起鱼肚白。
魏卓炎为拒绝了杨齐悦的jiāo往请求感到有些愧疚。
这段时间他跟对方约过不少会,但不知为何,随着了解的增加,他逐渐意识到他们两人共同话题真的不算多。
前一晚在消防局门口告别时本来已经是他盘算的两人最后一次约会,没想到那个子矮小的女人居然出其不意地吻了他。
这让本身便已愧疚满满的他只能露出一抹无奈笑意。
想着眼前女人比当年边月还要直接,他忍不住便是一阵自嘲。
次日他照例接到了杨齐悦的电话,虽然这回明确跟对方挑明了自己没想继续下去的意愿,但那执着的女人却调皮地说“再给她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