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纪白和唐信显然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离开,又突然回来,还突然给他们打电/话。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谢纪白和唐信终于到了火车站,他们立刻跑着往候车室赶去。
候车室里人很多,不过虞谷的样貌和身材都很引人注目。他没有行李,身上套着一件风衣,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他整个人都被疲倦席卷着,正仰着头半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出神。
“虞先生。”谢纪白和唐信走过去。
虞谷略微吃惊,说:“两位来的真快,我以为会更久一点。”
谢纪白说:“我们到旁边的咖啡厅去说话。”
火车站太嘈杂了,人来人往的,空气也不好,并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三个人出了火车站,外面就有一个大型的商区,有不少咖啡厅。
他们捡了一家人最少的,坐在了角落里。
虞谷要了一杯黑咖啡,好像是为了提神醒脑用的。
谢纪白觉得,虞谷消失的这些时间里,他应该根本就没有睡过觉。他的jīng神状况很不好,眼底全是血丝,黑眼圈也非常的浓重,在他本来挺白的皮肤上特别的明显。
虞谷整个人不只是疲倦,更多的是担心和思虑过重,感觉马上就要超负荷了一样。
虞谷喝了一口咖啡,然后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说:“我并不是畏罪潜逃,我只是……有人给我的信。”
信!
谢纪白立刻将那张纸拿了起来,然后打开,里面写着几行字,和信封上的字迹一样,应该也是出自那个灰色风衣男人的手笔。
虞谷就是看了这封信,他的qíng绪才忽然有了变化,连夜买火车票离开了。
信上写着:
“——我第一次见到那只人偶的时候,为之惊叹了,确切的说是震撼。那是一个天使一般的人偶,不只美丽,仿佛注/入了灵魂,比世人都要gān净的灵魂。可惜,天使人偶却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好像被遗弃了一般。
对,被遗弃了一般,如同我们……
如果这个世界分为黑和白,我们就是生活在灰暗中的可怜虫。我们向往纯白,却被残/忍的抛弃。没有人可以拯救我们,只剩下我们自己了。
天使人偶肯定也在等着被救赎的那一日,然而幸/运的是,这个日子到来了,我会让他富有更珍贵的灵魂,让他不再孤独。
谢谢创造了天使人偶的大师,这是对我的一次考验,也是对我的又一次机会。”
谢纪白看完就将信又放在了桌子上,说:“或许真叫艾队说准了。这个人把人偶拼接在受/害/者的尸体上,是想让人偶赋予灵魂。”
唐信忍不住说:“说实在的,我小侄/女都已经没有这种想法了。”
虞谷笑不出来,说:“我不知道这个人要gān什么,我只是觉得很危险。”
这一封信,看起来就像是一封无聊的恶作剧游戏一样,让人感觉像是一个jīng神不正常的人写下的。
如果换做平日里,虞谷根本不用在意。但是现在不同……
三起凶案接连发生,凶手不知所踪。虞谷接到这封信的时候,不可抑制的就联想到了命/案,他想着难道是凶手给他送来的信?
虞谷说:“我觉得凶手可能会继续杀/人,继续根据人偶的特征……杀/人。”
人偶的特征。
谢纪白点头,说:“虞先生肯定比我清楚的多,第一个死者手背上有一颗黑痣,第二个死者膝盖上有一个伤疤,而第三个死者锁骨附近有一朵玫瑰纹身。”
“对,”虞谷说:“这是那只人偶的特征,就是信里面提到的那个天使人偶。”
虞谷叹了口气,说:“我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莫大的恐惧,凶手不会停手的,凶手要继续杀/人。那只人偶,还有一个最大的特征。”
谢纪白皱眉,说:“是哪里?”
现在只剩下一条腿和一条手臂了,但是他们根据照片来看,剩下的腿和手臂上并没有显著的特征。
虞谷艰难的笑了,说:“是人偶的头。”
“人偶的头?”谢纪白忍不住反问。
“我说/谎了,抱歉。”虞谷说:“那并不是一个素体的人偶,是一个完整的人偶。而且,当年我也没有把人偶买出去,而是留在了一个地方。”
谢纪白立刻将一张照片递给虞谷,照片上是虞谷和那个身穿男士古装喜服的人偶。
虞谷一愣,伸手抚/摸/着照片,说:“对,就是他,我做的那个人偶……这是我一辈子最完美的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