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一白握了握拳头,没忘记他们的目的,“扬扬,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我们只是想知道,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继续接下刺杀会长的单子。还有就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御御的qíng况。”
第一百二十九章、啼血立誓(下)
卫一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这种温和在眼前的残酷场景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
合金栏内的男人冷汗如同水洗,汗水“滴滴答答”坠落的声音是那么清晰!他深埋着头,背对着他们,所以看不到他可怕得如同死人脸色,但那粗重的喘息声在这静得吓人的四周如同受了重伤的百shòu之王!
见他即便已经到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依然qiáng撑着不发出一声示弱的伸吟,元鼓的声音也少见地染上些许敬意,“首扬,这些问题对你来说没有任何隐瞒的意义。只要你肯jiāo代,我元鼓发誓,保证会给你个痛快的。”
“罗、……抿——良——!”
合金栏内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声几乎不像人声的粗哑低吼!
元鼓顿时一呆,这孩子——刚才说了什么?叫了、谁?
不光元鼓,连一向jīng明的卫一白都愣了一愣。他没想到,更不明白,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受尽折磨的年轻“犯人”不是一心求死、不是坦白jiāo代、更不是破口谩骂,而是突然清楚地叫出他们会长的名字!
“……罗、抿、良——”
仿佛高傲的巨shòu撕裂心肺、发出濒死的嘶吼,令人不寒而栗!
元鼓突然浑身发冷,他见过太多的血腥场面,看过太多人临死前的恨意,但从没有哪个能让他在几米开外就能毛骨悚然!
这恨意,竟让元鼓生出一种全世界都对不起这个男人的错觉来!
呼风唤雨数十载的男人,竟抑制不住地心生胆寒,最诡异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砰!”又是一声巨大的闷响!
卫一白和元鼓清晰地听到结实的墙壁石屑崩裂声中,夹杂着骨骼碎裂的声音!
从来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卫一白终于脸色明显发白、眼神微颤起来,斟酌半晌,才迟疑着开口,“你、想见会长?”
“……罗——抿、良——!”
合金栏里的男人似乎根本听不到卫一白在说什么,只知道断断续续、一遍遍低吼着、重复着那个恨入骨髓的名字!好像这充斥着近乎毁天灭地恨意的嘶吼已经成为他还能拼死支撑的唯一动力,成为他与身体内肆nüè的毒品生死对抗的血色支柱!
“请会长!立刻把会长请过来!快!”卫一白立刻对门外的兄弟下令。
他突然发现,这个诡异的年轻人嘴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哪怕被元鼓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哪怕被他们注she试剂的时刻,哪怕已经是频临死亡的当下,他恨的,依然只有一个人——罗抿良!
卫一白不能确定,更无法猜测,这个孩子和他们会长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深仇大恨,让他恨他入骨,却又不下手杀他!
“要见我?”
罗抿良很诧异,没想到那个高傲的小家伙居然在最后关头“屈服”。
难道终于撑不住、要用罗御的消息换取自己的xing命么?
罗抿良微微嘲讽,但为了自己儿子的消息,立刻毫不拿捏地走去地下室。
可在进门之后,罗抿良眼中微微的不屑就被震惊所取代。
那一方粗糙而结实的墙壁上,刺眼的猩红色浸染一角。
而那双血ròu模糊的拳头,仍在哆嗦地对抗着,一拳一拳狠狠砸着!
有拼命压抑依然被泄露的粗重呼吸宛如cha在心尖的一柄利刃,随着那颤抖的呼吸慢慢割开心头最脆弱的ròu!
罗抿良的胸口莫名地狠狠疼了一下,疼得他险些控制不住弯下腰!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一瞬间变成jiāo织无数的蜘蛛网,刀刃连着刀刃、利丝扯着利丝,顷刻间就将他的身体包裹、利开、穿透,让罗抿良逃无可逃!而这疼痛的源头好像是从心脏深处蔓延出来、长久存在的伤痕,却被他始终忽略着。
他不知道这疼痛为什么存在,更不知道为什么合金栏里的孩子会一瞬间让他产生了一种想不顾一切冲上前的冲动!
沉稳的理智让罗抿良很好地控制住自己。
浅褐色的眸子颤了几颤之后,罗抿良qiáng迫自己的视线离开那两团让他心颤的血ròuláng藉,盯着铁栏内男人单薄的身影,“你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