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阳包扎得很轻很仔细,也很小心,但是如果不是这两天又出了一件让邵文再次失控的大事,邵文绝不会放心把首扬jiāo给任何人,哪怕是陈东阳。
“要不要打个蝴蝶结?”陈东阳故作满意地看着首扬手上厚厚的绷带。
首扬沉默着,依然不说话。
陈东阳眼神不觉黯淡一分,他不是个会说安慰话的人,真希望远在A市的某个家伙赶快解决好事qíng、立刻赶过来。
三合会能不能查到这里又怎样?首扬的身份会不会曝光又怎样?眼下还有什么能比让这个家伙安心养伤更重要?
看惯了首扬生动的笑,他们任何人都没办法接受他再回到冷漠的模样了。
等陈东阳端着药盆出去,首扬立刻拨通内线,“宏昌,有我妈的消息没?”
这两天发生的让邵文再次失控的大事,正是有关平淑的!尽管顾知航qiáng势要求决不能让首扬知道,尽管邵文和陈东阳他们想方设法瞒着这只qíng绪很不稳定的妖儿,却不代表身为TOP唯一主人的首扬会真的会一无所知。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下,说出一个地址,“在、S市。”
首扬的双眼一瞬间结了冰,“通知姨妈和黎,我要回国,去S市!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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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
监控严谨的住宅区,一扇白色雕栏的大门在霓虹繁华中多了几分典雅的气息,门内五层小楼在放眼皆是高楼林立之中就像是林中的一株矮糙。
领衔国内一线城市繁华的大都市S市已经很少见这种低矮类似于八十年代的简约独栋小楼了。不过小楼并非老旧古板,反而是银灰色与砖红色的jiāo织,结合了现代的时尚感,像极了中世纪某种国外风格的富家别墅。
楼的内部比它低调风格的外表华丽典雅得多。装潢以白色欧式雕花为主,暗红的地毯,原木色楼栏。
二楼的一间宽大房间内,豪华的舒适装潢不比顾家差分毫,只不过一道结实的铁栏将房间一分为二,一张雍容的大chuáng和洗浴室被隔离在房间内,像极了一个豪华监狱。
chuáng上,衣着整洁、面容jīng致的美貌女人睡得极沉。
铁栏外的沙发里,一个头发凌乱的衬衣男人颓废地窝在角落,头深埋在手臂中,身形说不出的消沉。男人面前的茶几上堆满了东倒西歪的空酒瓶,连地上都滚了几个。
房间正中牢牢固定在地面的黑色电椅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腰身和四肢均被四指宽的军用合金牢牢扣住,西服和衬衣被箍出一道道褶子,冷冰冰的黑色金属给人一种近似绝望的窒息压迫感!
电椅上的男人却面不改色,一句话都不说,平淡得好像不过是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办公。可是细看,却能看出男人眼底的点点冰寒。
除了电椅,整个房间没有任何拷问的刑具,看上去没一点威胁xing。
男人的眼神幽深得如同不见底的冰川。他不可能会忘,两个多月前同样是在这个看上去纸醉金迷的豪华之地,在那个同样没有任何刑具的房间之中,他挚爱的男人受到了沙发上这个可怜可恨的男人整整三天的非人折磨!
药效时间差不多过了,chuáng上的女人就像睡醒了一般慢慢醒过来。迷茫了好一会儿,女人才张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腾地坐起身,果然,自己还在这个地方!
女人脸上并没有一个被囚者该有的惧怕,深棕色大眼睛里反而染上一层冰寒,气恨地回头,女人愤然瞪向依然窝在沙发上的颓废男人,张开嘴刚想吼什么,双眼就焉地瞪老大,一张小脸更是震惊得瞬间煞白——她的独生儿子竟被囚禁在铁栏外的电椅上!
“妈,没事吧?”看着女人醒来,电椅上的男人语气清清淡淡,平静得让女人心发颤。
上下仔细看着,见女人果真没受到一丝伤害,男人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分。
“阿航?!”女人失控地跑上前,双手紧紧攥着冰冷的铁栏,“你这傻孩子!你!你怎么真的来了?他不会伤害妈!也不敢伤害妈!你怎么!怎么就是沉不住气?!”
顾知航看着毫发无伤的平淑,眼中的冰寒不自觉淡了些,一向冷硬的脸也柔和一分,“我妈被人劫持,哪有当儿子的不管的道理?”
虽然平淡的语气里依然是往日的镇定自若,顾知航被紧紧拷着的手却狠狠攥了攥。
——是他疏忽了!他是真的没想到,沙发上的男人居然会疯狂到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地对平淑下手!看来,在那三天里,首扬真的用什么方式狠狠刺激到这个骨子里跟首扬同样偏执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