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什么身份？
鬼车心里打鼓，隐隐还有那么点犯虚。
——跟妖打jiāo道毕竟与跟人不同，这一句话说不对付可是要命的事啊！
这么一琢磨鬼车不禁加快脚步，在露台前略一犹豫，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绕到太师椅左侧，恭恭敬敬在个不碍着人家看底下台子的位置站定，两手一扣，作揖赔笑道：“两位大人，怎么称呼？”
说完这话，他才小心翼翼地一抬眼，好巧不巧正迎上左边那人侧头扫过来的温凉眸光。
那一刹那，两人视线相遇，鬼车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这不经意的一jiāo错间she进了自己灵魂深处，带动着身子都不觉僵了僵，心道这妖的人形还真是俊啊！难怪能堂而皇之地坐在自家主子身边，想来也知道不是一般下属，怎么也得是个暖chuáng的宠儿啊！
然后他又不动声色地瞄了眼旁边那位身披大氅、整张脸隐没在兜帽之下，从始至终都未说一字的正主。
戚景瑜端着茶盏静静瞧着这家伙半响，把杯子往桌面上一搁，没回答问题，而是说：“自古以来，妖一直有妖的规矩，咱们讲究弱ròuqiáng食，胜者为王，从来就没有平起平坐这一说，你既然来了，就先给我们倒茶吧。”
此话一出，鬼车脸上的笑容瞬时僵住。
不远处的猴妖惊住几秒，反应过来后赶紧小跑过来，赔笑道：“倒茶这事自然应该小妖的来，是小妖眼拙，怠慢二位大人了。”
说完，他伸手就要去拿茶壶添水。
下一刻，浑厚的威压震散开来，串珠链子摇晃得哗哗作响，猴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只觉得一股大力冲撞上胸口，重压之下肋骨咔嚓一声挫断，将他整个掀飞出去，狠狠撞上雅间另一面的墙，最后万分láng狈地扑倒在地毯上。
猴妖疼得浑身剧颤，脸颊憋得涨红，却像是被什么无形无质的东西按死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弹。
空气中渐渐弥漫开妖血腥甜的气味。
鬼车面露惧色，一转不转地注视着面前两个完全不曾动过的东西，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戴兜帽的男人端起自己那杯茶，抿了一口，道：“这就是提醒一下，他说话的时候旁人不要cha嘴，下不为例。”
戚景瑜依然笑得温文尔雅，搁在桌上的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对鬼车道：“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是怀疑本尊的妖阶不如你？”
这什么qíng况，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这穿西装的妖才是主子？鬼车完全被两人搞糊涂了，又深知这种状况下自己占不着半点便宜，只好走过来恭恭敬敬地两位大人添水。
“你的货在第几个？”戚景瑜说。
续好水，鬼车放下茶壶规矩地退到一边，答道：“压轴。”
“压轴啊……”将鬼车的话低声重复了一遍，戚景瑜捏着一对修长的手指，心不在焉地用杯盖推滚烫的水，似笑非笑地说，“你是想让我们白白在这无聊的地方耗到天亮了？”
鬼车：“……”
鬼车心说我靠这是遇见大爷了啊？怎么从头到尾都是在找茬？！但这想法他也就只敢在肚子里藏着，说出来是万万不敢，趁着对方脸色还好，赶忙解释道：“不！绝对不是！大人不参加这种活动不知道，默认都是越往后的东西越金贵、越稀有……这真不是小妖能决定的啊！”
戚景瑜：“听魇魔说是两缕妖魂？”
“是，妖阶应该不低，至少和小妖是平级。”鬼车道。
戚景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垂眸一瞥身边的阎漠，说：“你怎么看？”
阎漠说：“这东西怎么到你手上的？”
鬼车道：“不满二位大人，也是在这种地方拍来的，时间大概是去年夏天那会儿。”
闻言，戚景瑜不禁冷哼一声，淡淡道：“说来也真是奇怪，高阶妖shòu如此稀有，没想到其魂竟然能流落到人类的拍卖会上进行jiāo易——”说到这儿他似是沉吟般顿了片刻，继而对鬼车道，“来源好查么？”
“说不好，毕竟时间长了，这种黑市jiāo易的记录保存时间短，那些人jīng得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销毁一批账本，宁可留下烂账也绝不留下把柄。”鬼车不敢耍小聪明，索xing把知道的都抖搂出来，顺带着把自己身上可能存在的连带责任推了个一gān二净，末了眼珠提溜一转，又补充道，“我知道那妖魂不是寻常小妖身上的东西，怕被别人当成仇家追杀上门，两位大人到时候尽管出高价，我已经跟主办方商量好了，到时候只象征xing收个本钱，只要二位能把魂收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