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们从小跟着王爷去军中,柳王妃也早就习惯了,在对三个儿子各自嘱咐几句后,便让他们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到得门外,周宝珍不肯坐轿子,萧绍看她脚上还穿了鹿皮靴子,就知道这是她出门前便想好的。心里觉得这是他要出门,珍姐儿舍不得他,想和他多呆一会的意思。
这般想着,萧绍看她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低低答了声“好”又问她“手炉可还热着?”见周宝珍点头,萧绍微微一笑,伸手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又将风帽给她带好,两人这才沿着下人清扫过的石板路慢慢往回走。
周宝珍对于表哥要出门这件事很是不舍,可对于要替丈夫收拾行装这件事却是觉得新奇又兴奋。
“表哥,你以往出门都要预备些什么?”周宝珍抬头看向萧绍问到。
结果不待萧绍回答,她却又自顾自的底下头去,嘴里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衣服不用说,肯定是要带的,嗯,常用的药品也要带上一些,还有什么?吃的用不用准备一些,点心、ròugān之类的?还有都有谁跟着去,马要预备几匹?。。。。。。”
萧绍见她一路,兀自嘀嘀咕咕说个不住,小眉头一皱,倒还真有几分替家人cao劳的小妻子的样子,摸样可爱又温暖,其实又哪里需要她cao心这些。
“英英,”萧绍叫住她,看了她微笑着说到:“这些事,纯钧他们自会打理的,你不用cao心。”
周宝珍一听这话,不仅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些泄气,照理说成亲之后,这些事就都是妻子的责任了。萧绍见她这样,不忍她失望,忙又加了一句“不过,这一路上的衣裳倒要珍姐儿多费心了。”
周宝珍一听,小脸重又亮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拉了萧绍说到:“表哥,那咱们就快点回房收拾衣服去。”
周宝珍一路拽着萧绍往前走,嘴里继续说到:“也不知表哥这一路要去几天,里衣一天一身,那就先带二十套吧,还有夹袍子、外衣、里外发烧的大褂子,斗篷也等带几件,预备着万一湿了脏了也好有个替换的,对了鞋也是这个道理,得多预备几双才好。。。。。。”
萧绍想,如若换一个人,在他面前如此这般喋喋不休,依他的xing子哪里忍得?可这个人一旦换成珍姐儿,萧绍却觉得她的声音悦耳动听,恨不得她一直说下去才好。
是夜,屋外寒风冷冽,屋内却温暖如chūn,周宝珍被萧绍翻来覆去的揉|搓一夜,直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带着的好。
第二天天不亮,萧绍就起身了,周宝珍难得qiáng忍睡意,没有睡懒觉,坚持要送他出门。
因为没穿大衣裳,萧绍只肯让她送到门边,虽然心中很是不舍,甚至隐隐有几分想哭,可周宝珍还是顶了个大大的笑脸,对萧绍说“表哥,在外一切小心,早些回来。”
萧绍见她这样,心下反而觉得不好受,只顾将她抱在怀里,低声劝哄,过后更是亲自将她抱回chuáng上,自然又是一番难舍难分。
最后,还是萧绍狠了狠心,在周宝珍额上重重亲了一下,替她掖好被子,转身出去了。
萧绍这回将七星留在了府里,到得门外,他冲候在那里的七星冷声吩咐到:“我不在,世子妃但有半分不如意,回来我只问你。”
七星一听这话,差点没哭了,这可真要了亲命了,可主子既然吩咐下来了,就没有推脱的道理,当下只得拍了胸脯答应下来。
成亲后的第一次离别,周宝珍趴在chuáng上,或许表哥这会儿连大门还没出呢,可她已经开始想他了。
丫头们知道主子这会子心qíng必定太好不了,做起事来皆轻手轻脚,生怕打搅了她。就连柳王妃哪里也让悄悄来看了,见丫头说无事,只是qíng绪难免低落些,这才松了口气,回去复命了。
好在周宝珍算不得太多愁善感之人,她也不允许自己一直沉浸在这种离qíng别绪里。待她按着平日的时辰起身,梳洗打扮过后,往柳王妃这里来时,已然又是一个让人如沐chūn风的珍姐儿了。
柳王妃见她这样,心下欢喜,要知道她们这样的人家,男人难免征战沙场,要是每次男人一出门,这做妻子的便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摸样,那未免也太晦气了些。
没想到,珍姐儿的xing子平日里看着和软,内里倒也是个刚qiáng的,正该这样才好呢。
“今日这身衣裳颜色好,你一穿上倒显得这屋子都亮堂了几分。”
柳王妃见了媳妇,绝口不提同儿子出门有关的事,只无事人般的指了周宝珍,笑说她今日这身衣裳颜色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