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贵妃到底是个美人,不然也不能得宠这么些年,然而一个平日里行为甚至说是有些跋扈的宠妃,突然如此不顾形象的跪在自己脚边哭的梨花带雨,乾宁帝少不得又怜香惜玉起来。
“吕氏,你起来回话。”吕贵妃这话说的没由来,乾宁帝让人将她扶起来,把事qíng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天渐渐亮了,吕贵妃自进了王帐便没有再出来,天快亮时有一队快马从大营飞奔而出,向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整个围场大营笼罩在一种兴奋又压抑的气氛之中,充满了山雨yù来的诡异氛围。
自七星走后周宝珍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就此起身,双福伺候她洗漱换了衣裳,早饭送上来了周宝珍看了看也没什么胃口,只略吃了两口也就罢了。
双禄往帐外看了几次,平日这个时候大家早该出来活动了,可今日帐外处了巡逻的兵丁鲜有人走动,大家都在自己的帐子里呆着。
吃过早饭,萧绍终于回来了,一夜未睡的他jīng神不错,面上也同往常一般看不出有什么担忧之色。
“表哥”
周宝珍起身迎上去,她有许多话想问,不过说出口的却是“表哥可吃过早饭了?”待见萧绍摇头,她忙回头嘱咐人给他预备早饭。
萧绍让人送热水进来,周宝珍亲自伺候他沐浴,屋里的丫头都退了出去,萧绍半靠在浴桶之中闭目养神,手中却抓了周宝珍的一只手放在掌心轻轻摩挲,周宝珍见状也不说话只在一旁静静的陪着他。
水汽氤氲,萧绍的面目在水雾后显得有些模糊。
“六皇子怕是凶多吉少了。”突然就听萧绍低低感叹一句,周宝珍一惊抬头看向他,萧绍睁眼乌沉沉的眼眸看着她,面色不动的继续开口说到“而且这盆脏水多半会泼到姑姑身上,太子和咱们家少不得都要受牵连。”
皇帝离宫,宫中便是皇后最大,不管六皇子是怎么没的,皇后至少也得落个监管不利的罪名,更有甚者事qíng的矛头或将直指皇后,如是皇后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么这个黑锅就背定了。
死了年幼又得宠的皇子,再加上皇帝本就惧怕萧家坐大,若是他乘此机会顺水推舟,那么无论这事是不是同皇后有关结果都是一样的。而皇后若是倒了,王府虽不至就此垮塌,可受的影响必定是不小。
“表哥,或许事qíng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周宝珍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能空乏的安慰他也安慰自己或许事qíng还有转机。
萧绍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吕贵妃前脚出宫后脚六皇子必定就遭了不测,即便皇后事后能反应过来,可多半也已经晚了。对方处心积虑给他们下的套,怎会让你轻易就逃脱。
“英英,你怕不怕?”萧绍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看向她目光很是怜惜,不该让珍姐儿跟着担惊受怕。
周宝珍将脸贴在他的掌心上摇了摇头,笑起来看了他说到“表哥不是说过,万事有你嘛。”
萧绍笑起来,低沉的嗓音在室内回dàng“是呢,万事有表哥呢,英英只管放心就是。”
来不及吃早饭,萧绍便被皇帝叫走了,在皇帝的大帐外父子两个碰头,彼此并不说话只jiāo换了一个眼神便进去了。
帐子里乾宁帝的神色很是不好,他身旁坐的是已经换了衣裳的吕贵妃,皇帝见了两人劈头盖脸的便是一句“皇后这究竟是要gān什么,你们萧家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朕?”
萧绍跟着父亲跪了下来,定南王有些诧异的看向皇帝说到“皇上恕罪,这话臣和臣的一家可当不起。”
“哼”皇帝冷哼一声,看了底下跪着的父子二人“你们就真不知道皇后都在京里gān了些什么?”
定南王闻言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陛下恕罪,臣同陛下一样一直在围场里呆着,至于宫中之事臣实在无力得知。”
皇帝面色稍霁,仔细看了父子二人面上的神色,定南王面露不解之色,倒是萧绍那小子还是一贯的冷着脸一副理直气壮的摸样。
“行了,你们起来吧。”皇帝抬了抬手,皇后的xing子他多少知道一些,任xing的很这么些年来也一直没有改变,她要做什么要说没同这父子两个商量也是有的。
倒是吕贵妃面上露出忿忿之色,皇后若不是仗着有个好娘家,就凭她这些年不给皇帝好脸的态度,早就后位不保了,哪里还能容她生下小儿子又再度被立为太子。
萧绍起身朝吕贵妃面上看了一眼,见她除了忿忿之色外并无其他,他心下有数或许六皇子还没来得及从小影子那里问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