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淮安从船上拿了把伞,可那东西在这种鬼天气下纯粹是个摆设。到后来他也没了耐心,把伞一扔冒雨前行。
沈乔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因为累她甚至忘了害怕,一心只想快点找到遮蔽的地方。
想起这是个荒岛,她忍不住问:“我们今晚不会睡山dòng吧?”
“你以为这附近有dòng。”
沈乔突然想起一句话:天要绝我。
头顶一道闪电应时劈下,吓得她腿一软直往莫淮安怀里钻。对方发挥绅士风度抱住她,两个人继续往前。
这一抱就抱到了目的地。
当他们停在一间小木屋前,沈乔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跟山dòng相比,这木屋实在太好了。
推门进去后沈乔依旧攥着莫淮安的衣服不放,直到对方出声提醒:“能稍微放一下吗?”
她讪讪收回手,想笑又觉得多余。
一片漆黑笑给谁看。
正想着屋子里亮了起来,莫淮安拿着应急灯站在那里,把整间屋子照了一遍。
十分简陋的木屋,没有chuáng也没有椅子,好在还算gān净。
沈乔冻得不住发抖,喷嚏一个接一个。
莫淮安找出两条毛毯,分一条给她,又示意她:“把衣服脱了。”
“不行。”
“矫qíng什么,不是没见过。穿着湿衣服睡一晚,半夜就去见阎王。”
话有点道理,沈乔不qíng不愿地挪到角落里,拿毯子裹着自己脱衣服。她就一条裙子,一下子就脱没了。
剩下一条内裤说什么也不肯脱了。
再看莫淮安比她慡快,三两下t恤沙滩裤脱个jīng光,穿了条平角裤在小屋里来回走,刺得沈乔眼睛疼。
她默默把头转身一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莫淮安找到包压缩饼gān递给沈乔,对方却摇摇头。
“吃,不想死就吃。你以为明天早上一定有人来救咱们?”
沈乔没办法,忍着眼泪把块难吃的饼gān咽了下去。吃完后问:“有水吗?”
莫淮安从靠墙的柜子下找到瓶水递给她:“少喝点,起夜不方便。你也不想到门口解决生理需求。”
沈乔无力点头,拧瓶盖的时候使不上劲儿,只觉得手沉得要命。
正在那儿较劲,莫淮安把瓶子抢过去给她拧开,又递回她手里,顺手摸她额头:“有点烫,赶紧躺下睡一觉。”
沈乔睡了一下午这会儿一点不困,可人难受得要命,又是咳嗽又是喷嚏的,喉咙脑袋都疼,四肢也是酸痛无比,只能蜷缩着躺下来。
想想今天一天的遭遇,她眼眶发酸,转个身背对莫淮安。
对方悉悉嗦嗦又忙活一阵,突然安静下来,片刻后又开口:“不用担心,明天一定有人来救咱们。”
“哦。”
沈乔的声音有点发闷。
“所以你今晚一定要撑过去。如果撑不过去,我也没办法。
明明是鼓励的话,还非说得这么无qíng,沈乔也是服了这个男人了。
他这辈子是不是就没跟谁低过头啊。
灯光突然灭了,沈乔竖起耳朵听,发现莫淮安也躺下了,一颗心突然提了起来。
她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现在全都光着身子,黑灯瞎火电闪雷鸣的夜晚,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第40章 打脸
风大雨急的夜晚,小小的木屋也成了温馨的港湾。
沈乔虽然不困,但架不住病意袭来,挣扎了半天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莫淮安睡在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闭着眼睛听外头的雨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沈乔出海,大概是因为讨厌康泽吧。
可为什么讨厌康泽?
以前对这人只是没感觉,最近却是越来越不想看见他。
他想,一定是董正青的关系。和董家有关系的人都是竞争对手,所以他才讨厌他。
想起沈乔病了,他探手过去摸对方的额头。
烧得挺厉害,嘴巴里还嘟嘟囔囔个不停。莫淮安嫌她吵,想推开又有点不忍,正在那儿犹豫,沈乔自己挪了过来。
一条毛毯似乎不够,她蠕动身子朝温暖的地方凑,三两下就挪到了莫淮安身边。
尽管包着毯子,女xing特有的气息还是直冲鼻翼。
为免擦枪走火,莫淮安往旁边移了移。
沈乔却又凑了过来。
他再移她再凑,两人就像飞蛾与火,又像向日葵和太阳,一个追着一个跑。
到最后莫淮安恼了,索xing伸手紧紧把她抱住,才让对方满意地安静下来。
隔着两条毛毯,莫淮安只觉得今晚的夜似乎格外漫长。
他试着去睡却没能睡着。这几年养成的习惯,身外不熟悉的环境或是有大事要发生时,他总是了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