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沈乔看着他一样样叫人拿出来,全是价格不菲的礼盒装,想想都ròu痛。
“算了,少买点吧。我妈身体不好,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的。”
“吃不了就让她送人,你妈肯定高兴。”
“为什么?”
莫淮安看她,一副“你怎么这么不懂中老年妇女的心理”的表qíng。沈乔这才回过味儿来。这年头的老太太就爱攀比些这个东西。她要是真拿莫淮安给的东西去送人,回头脸上可有光了。
“这可是我女婿送的。”
这话绝对逃不掉。
想起妈妈最近这段时间跳广场舞时动不动跟人炫耀自己的工作,沈乔就明白莫淮安肯定深得大妈们的喜爱啊。
这么会拍马屁,也是没救了。
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家,沈乔本想把他留在车里自己上去。可莫大少爷哪是会听她话的人,自说自话就跟着一起上楼去了。
沈乔本想让妈妈开口把他关在门外,结果沈母一看对方送上的礼物,原本没有表qíng的脸孔有了松动的迹象,不咸不淡说了句:“莫先生留下来喝杯茶再走吧。”
莫淮安脸皮这么厚的人岂有不打蛇随棍上的道理,自然是不客气地留了下来。
临近中午,沈母正在厨房里做饭,既然留人喝了茶,没道理不请人吃顿饭。
沈乔十分郁闷,有种让坏人jian计得逞的感觉。
她趁莫淮安不注意悄悄溜进厨房跟妈妈抱怨:“您怎么不赶他走?”
“人家提着礼物上门,又是你的朋友,我怎么赶?”
“您不是不喜欢他嘛,被礼物收买了?”
“我从前不喜欢他是觉得你们俩的关系不正常,你那时候又有小康,不能三心二意。现在不一样,你们都是单身,他要有追求你的意思我也不反对。只要是正经有诚意的,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他。”
沈乔觉得糖衣pào弹真是有用,像莫淮安这样的成功人士,还真不愁找不到老婆。
“再说陈律师也是他给介绍的,咱们不能过河拆桥。我看他对你还算真心,你也别太拿乔,要真觉得好就jiāo往看看。要实在不喜欢就索xing说清楚,连朋友都不必当。省得搞不清楚回头吃亏。”
沈乔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妈妈是不是换了个芯子。这还是从前那个满身圣母光环的老妈吗?
她伸手摸摸妈妈的额头,却被沈母笑得打掉了手:“妈没发烧,说的都是实话。”
“可您从前怎么这么想不通,非吊死在我爸这棵树上呢?”
“qíng况不一样。你们只看到他对不起我的一面,可我跟他一起生活二十多年,有时候想到的不止是他的坏,也有好的一面。年轻的时候谈恋爱或是刚结婚的那几年,他对我确实不错。既顾家也上进,为了赚钱吃过不少苦。就是我刚得病那几年,他也不是无qíng无义的,拿了很多钱出来替我看病。我还记得有一回他的生意资金周转不灵,好容易弄到笔钱,结果还拿去给我看病。后来债主们堵上门来,差点把他的生意弄破产。他的这些好我也是记得的。人没那么简单,很少有人是纯粹的坏或是好,都有两面xing,只看一面就太偏颇了。”
沈母说得认真,沈乔听得也认真。回想一下小的时候,爸爸对自己确实不错。只是后来变得太多太多了。
“可他从前再好,现在也成混蛋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下定决心跟他离婚。我本以为他至少没有太坏,念着从前的旧qíng会对你有所保留。没想到他竟是成了这样的人。对我来说自己怎么样无所谓,我女儿一定不能受委屈。你要早跟我说当年的医药费是这么来的,早几年我就跟他离婚了。”
“我这不是怕您伤心嘛,也怕挨骂。”沈乔伸手抱住妈妈,少见得开始撒娇。
这几年为了撑起这个家,她变得坚硬许多,已很少跟妈妈腻歪了。
沈母似乎也有点不习惯,不好意思地拍拍她的手:“好了,出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儿。出去招呼招呼小莫,别把人一个人晾那里。”
沈乔吐吐舌头转身出去。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愣了一下,不由失笑。
这么快就改口叫小莫了?果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吗?
客厅里莫淮安的那杯茶已经喝得见了底,沈乔又给他续了热水,然后坐他身边开电视给他看。
“吃饭还得等一会儿,都是简单的家常菜,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我平时也吃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