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王淑芳告诉袁城“小少爷跟罗斯索恩家族在一起”的时候,袁城第一个反应是惊,第二个反应是怒: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玩意儿,也敢藏匿我儿子?!
朗白这几天一直感到哪里不对劲,莫名其妙的心里发慌,好像有什么他无法控制的事qíng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悄悄的变质了。
美国的冬天远比香港更冷,早上起chuáng的时候外边下了厚厚的大雪,松树苍绿的枝条上被压满了雪堆,路人都裹得像个圆球一样在马路边走来走去。朗白穿着厚厚的羊呢大衣和高筒皮靴,一下车就立刻哈着白汽搓起手,一路小跑着冲到公司写字楼大门里。
写字楼的Ground Lvevel里有个咖啡店,每天早上上班前都排满了鬼佬,个个伸头等着他们的咖啡和早餐。朗白等了十分钟才等到他的白茶和jīròu卷,立刻把纸袋一拿匆匆往电梯方向走。
谁知道大厅里的大理石地板沾了雪水,非常的滑,朗白走路又非常急,结果猛的一打滑差点跌一跤。幸亏罗斯索恩疾步走来,堪堪的伸手一扶:“慢点,你没事吧?”
朗白倒抽一口凉气,好不容易稳住咖啡纸杯,惊魂未定的摇摇头:“没事。”
“走这么急gān什么,又没人非bī着你按点上班,迟到一会儿也没什么要紧。”罗斯索恩接过纸杯,“没烫着吧?”
朗白摇摇头,挣脱了他的搀扶,一边咬jīròu卷一边向电梯跑去。
在他身后,罗斯索恩望着他匆匆的身影,半晌才突然笑了一下,然后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裹挟在上班的人流中,他们两人都没有发觉,在大厅咖啡店的角落里,袁城坐在沙发上,远远的注视着他们。
很难说袁城脸上有什么明显的表qíng,至少在别人看来,他的神qíng是相当不辨喜怒并且高深莫测的。他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在远处的朗白身上,如果那目光是实质的,估计朗白已经被按倒拖过来无数次了。
直到朗白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袁城才转过头,面对着眼前的冷汗淋漓的中年美国人,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明明没什么特殊的意味,却让斯克罗?罗斯索恩忍不住想打寒颤。
“现在您亲眼看到了,斯克罗先生,关于您的家族藏匿我儿子的事qíng,您不想对我做出个jiāo代来吗?”
斯克罗是罗斯索恩的父亲,就像我们前边介绍的那样,他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娶了个qiáng势的老婆,然后生了个qiáng势的儿子。关于这个嫡出的家族第三代,人们很少能在媒体上看到他,他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事迹和成绩。事实上在袁城找到他之前,他已经准备收拾收拾跑去昆士兰,去度过一个温暖而漫长的冬天了。
袁城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把他吓了个魂飞魄散:“斯克罗先生,您的儿子涉嫌软禁我儿子,您对此有什么好说的?”
斯克罗当然知道罗斯索恩没那个胆量去绑架袁家小少爷,但是人家当父亲的说了!那就是绑架!而且人家父亲现在就是找上门来闹事的!
袁家那位出名漂亮也是出名有反骨的小少爷并不难调查,事实上斯克罗只稍微吩咐了一下,就有人立刻把朗白跟他父亲的种种恩怨调查了个gāngān净净。这位小少爷摆明了就是bī宫不成假死逃命来的,也不知道罗斯索恩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把袁城指名要杀的人给救走了!还藏起来一年多!
这不是明摆着跟袁家过不去吗?
斯克罗不像罗斯索恩那qiáng势的母亲帕翠霞,一看到证据他就懵了,刚想抵死不认就被袁城冷笑一声拖过来当面确认。结果事实铁板钉钉,罗斯索恩那小子确实把袁城的儿子给弄回家来了,而且还貌似对人家儿子心怀不轨!
周正荣看着袁城的表qíng,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低声问:“袁总,请小少爷过来吗?”
袁城摇摇头。
周正荣不解:“为什么……”
“还不到时候。”袁城打断了他,笑容几乎要扭曲了,连牙齿fèng里都散发出一丝丝寒气来,“人这么多,场地这么大,小心吓着他……”
不止周正荣,连斯克罗都刷的一下冒出了冷汗,“我,我这就去叫人把您的孩子绑过来送到您手上!我这就去!”
他还没起身,就只见袁城勃然大怒:“绑过来?你们家藏了我儿子一年多,现在还敢当着我的面把他绑过来?!你当他父亲我坐在这里是死的吗?!”
斯克罗抖着脸颊上的胖ròu倒抽一口凉气:“是,是!NO,NO!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