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过了一会儿,只听朗白的声音响起来,清淡冰凉,充满了世家公子矜贵冷淡的味道:“你是我父亲的人,出去!”
袁城愣了愣,只听紫文仿佛又赔着笑说了些什么,然后打开柜子,拖出一chuáng毯子铺到地毯上,悉悉索索弄了一会儿,没声音了。
袁城猛地起身,打电话给老管家,说:“你去白少的卧室看看,看他在gān什么。”
老管家去了,过一会儿在电话那头赔笑着,说:“白少睡在chuáng上,紫文睡地铺上,没在一块儿。先生,白少他还小呢,他哪里懂得这些事qíng。”
袁城心说他一定懂,看他刚才的口气,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为什么一直端着装不明白呢?小孩子皮薄面嫩不好意思,还是他根本就不贪这方面的事qíng?
袁城翻来覆去想了很久,一会儿担忧这孩子是不是对女人有yīn影,一会儿又嘲笑自己对小儿子关心太多,孩子总会长大的,说不定现在还没到时候。直到东方天际蒙蒙亮的时候他才朦胧睡去,半梦半醒中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就像闪电一样劈过他的脑海。
——我是不是对这个孩子,想得太多了?
我有没有在想一些……根本不应该去想的事qíng?
袁城终于一夜没睡。
第二天他一大早上起身,什么事qíng都没做,首先就打电话找来大儿子袁骓的几个老师,郑重其事的跟他们jiāo待:“我家白少也大了,以后叫他跟袁骓一起上课,袁骓学什么他也学什么。他身体不大好,别用袁骓的那一套要求他,我对他没什么太大期望。你们把他伺候好就行。”
那几个家庭教师都很诧异。袁家上下都知道小公子是袁城亲自调|教,穿衣吃饭、画画弹琴,全是随着袁城的喜好来,家庭教师一个都没请。
袁城咳了一声,说:“我忙,没有时间。”
这话谁都不信。袁城刚即位的时候确实忙,最近几年好多了,他的统治铁桶一般把袁家上下罩得严严实实,无数jīng英们智囊团们为他卖命,有什么天大的事qíng需要这位军火行当的教父亲自过问——除了他小儿子念书学琴?
袁家其他孩子一年到头看到自己父亲的时候屈指可数,唯独朗白在袁城身边陪伴了整整八年。从六岁被带到袁家,直到十四岁他长成个翩翩如玉的美少年。
然后突然的,他被袁城jiāo给一大堆家庭教师和保姆佣人,就像是个烫手山芋一般,让这位名震东南亚黑道的军火教父一天都不敢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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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白跟袁骓一起上课之后,家庭教师们普遍反映白少学习不如太子爷好。太子爷不愧是黑道jīng英教育,才十七八岁的少年,知识水平已经相当于一个金融学士,英文、法文说得无比流利,待人接物gān练老成,颇有乃父之风。只是白少就有些一般了,黑道世家的小公子却偏偏对打打杀杀的事qíng十分厌恶,整天看些人物传记、风景画册,还画油画弹钢琴,生意上的事qíng一点不沾手,毛笔字儿倒是写得相当有造诣。
家庭教师表达了他们的担忧,而袁城却不以为意:“这孩子天生就是个少爷命,要那么有出息gān什么,他大哥会照顾他一辈子的。”
太子爷袁骓也维护弟弟:“他还小呢,懂得那么多gān吗。就算他画画弹琴一辈子,袁家还养不起他?”
袁骓的外公家很有来头,大名鼎鼎的造船王家,袁骓的母亲生前是他们家唯一的小姐,相当有分量。有王家做后盾,再加上袁骓本人有出息,这个太子爷的位置坐得可谓极其稳当。
袁家上下都知道别说是一个朗白了,十个朗白也动摇不了太子爷的地位。小公子天生就是个富贵闲人的命,甭对他产生什么过高的期望。
某个夏天的午后,袁城偶然起兴,带他两个儿子去军火研发基地的靶场去练枪。那天天气特别的热,袁骓套着正装,连气都喘不过来。袁家百年黑道,规矩极严,父亲就坐在身边,儿子连个衬衣扣子都不能解,不然就是没规矩,袁城也不喜欢。
反观朗白,就穿了一件短袖T-恤,套着牛仔裤,少年身形清瘦柔软,一截雪白的小臂露出来,格外引人注目。袁骓一边热得冒汗一边不由自主的偷偷打量他,心里胡思乱想这为啥是个弟弟不是个妹妹,要是女孩子,生的这么漂亮,带出去多有面子呀。
袁城本来在闭目养神,偶然从车后镜里瞥见袁骓,一下子愣了愣,然后扭头低叱:“看什么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