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莎温柔的劝慰:“为什么呢?这么晚了……”
楚汐顿了顿:“……因为我答应过他。”
“谁?”
“郑平。”
董莎犹疑了一会儿,低声问:“您答应他什么了?”
楚汐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翻了个身,喃喃着说:“……万一他回来呢……别把他关在门外……”
董莎有刹那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一会儿她看楚汐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让他们别关门。
骨子里她还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上,她听从楚汐的命令,听从楚家的意愿,这个是世代家生的下属的共同点,这种心态很难改变。就算她现在名义上的地位提高了,就算她并不赞同楚汐的命令,但是她仍然会这么做。
她就搭了个chuáng榻在外室睡了。楚汐这段时间晚上睡得并不安稳,总是会惊醒,有时晚上醒来就会拉着人说话,到半天jīng神恍惚,她在边上可以随时有个照应。
没睡一会儿就听楚汐在里边隐约有声音传出来,董莎睡得浅,立刻惊醒过来,敲了敲门问:“楚少?”
楚汐没回答。
“楚少?”
董莎推门进去。楚汐坐在chuáng上揉按着眉心,披着一件外套,肩膀在月光下格外削瘦。董莎半跪在chuáng边微微仰起头来看着他:“怎么了楚少,做恶梦吗?”
楚汐点点头,苦笑:“我好像梦见郑平了。”
“好像?”
楚汐说:“我好像看见他就这么……像你这样……半跪着,看着我……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你说他会难过么?他那个人一向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不能伤害他,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伤害他……”
董莎无言以对。
楚汐坐了一会儿,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其实就像是在梦呓。他叹了口气,对董莎勉qiáng微笑起来:“你回去睡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第 43 章
楚汐早上醒来,头还很晕。昨晚上酒喝太多了,他平时吃抗抑郁的药物,是尽量要少喝酒的。
楚汐在chuáng上坐了一会儿,厚重的窗帘挡住了阳光,室内的温度比较低并且光线很暗。他想起昨晚恍惚看见郑平半跪在chuáng边上那样悲伤的看着他,突然心里一阵发紧。
刚起chuáng,不该是抑郁症发作的时候。
楚汐摇摇头清醒了点儿,下chuáng走进浴室去洗了把脸。就在他满脸是水抬起头的时候,突然镜子里好像有什么人影一闪而过,他定睛一看又没了,但是那刹那间的感觉赫然就好像是郑平的样子!
董莎在外边一边整理文件一边等待楚汐起来,结果刚打开一本文件就听见里边传来楚汐的声音,近乎尖厉:“董莎!董莎!”
董莎一推椅子站起身,匆匆忙忙的跑进去。刚跑进房间迎面就撞上了楚汐,两人都跌倒在地。董莎捂着额头连声问:“怎么了楚少?您怎么了?”
楚汐呆呆的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猛地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他站起身拉起董莎,解释道:“浴室里有老鼠,你待会儿叫金石进去抓老鼠去,省得他闲着没事天天乱嚼舌根。”
董莎严肃的点点头:“好的。您还有其他吩咐没有?”
“没了,那文件拿进来我一边吃东西一边看。”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生意的镁就要到了。东南亚来的军火进货渠道原本有一大部分是郑家所把持,现在大块的市场都落到了楚汐的手里。
在这一点上柯以昇很是有怨言,楚汐这段时间锋芒太利了,总给人一种他想打破平衡独自做大的感觉。那天要检查码头qíng况如何,几个军火商人都去了,大家围一桌吃个饭打打牌,楚汐吃过早饭后也破天荒的想出去转转,结果就看见了柯以昇。
柯以昇在码头不远的私家酒店里请他们几个人,席间打牌,柯以昇一看见楚汐就把牌拢起来,含笑问:“你也来?”
楚汐一边拿牌一边笑问:“怎么,我不能打么?”
“你来打牌我们还有什么活路可走,”柯以昇转向其他人,微微的笑道:“你们不知道他,我以前带着他在阿拉斯加赌场里和当地赌王对局,玩儿了几把,他跟人家胜负对半。这人最能耍老千,他玩起诈来大家都赢不了的。年轻人,气盛啊。”
在座的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商人听出话里意思来了,就纷纷点头。几个年纪轻一点儿的没回过味来,就对楚汐笑说:“那可得看好楚少!别让他把猫都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