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记着呢。”
“你爸爸身体挺好的,也不满世界瞎折腾了,天天在屋里看书养花,让我们告诉你,别挂心。”
点头。
“你这住着呀,不比北方,室内多除除湿,听见没有?”
继续点头。
闲话家常半晌,突然cha进一句:“那败家小子王树民,没在家呀?”
谢一喝到嘴里一口水差点呛出来,好容易咽下去,扶着桌子直咳嗽。贾桂芳说:“咳,你这孩子,喝水都不老实,着什么急啊?”
谢一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gān妈,我……”
贾桂芳冷哼一声:“你把他叫回来,我有话跟他说。”
谢一心里有点哆嗦,立刻打电话简约地和王树民说明了qíng况,那边也傻了片刻,挂了电话就风驰电掣地往回赶。
放下电话,只听贾桂芳继续说:“你说说你,好好儿的,工作也好,前途也好,还是大学毕业,你怎么就想不开呢?!”
谢一心里越听越凉,低着头不言语。
贾桂芳没理会,继续说:“你喜欢谁不好,你看上那败家小子了?gān啥,平时太顺利了,领会这么个玩意儿回来气你是不是?”
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
贾桂芳又哼了一声:“gān妈今儿来,就是给你做后盾的,教训教训王树民这兔崽子,他以后敢气你,你就给gān妈打电话,看老娘打不死他!”
……
这什么qíng况?谢一觉得自己有点没在状态,睁大了眼睛看着义愤填膺的老太太和一边乐呵呵的老头子:“gān妈?”
“看他以后再敢勾三搭四的,咱先把他的小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其实……依王树民的岁数,这小苗已经可以大学毕业了,谢一不着边际地想。
结果等王树民回来,他悲摧地发现,原本是赶来增援的自己,已经被对方迅速形成的统一战线围攻了。
这么一个和谐的下午,就在他不停地“是是是”“好好好”里消磨过去了。之后,老两口又老当益壮地进行了江南一周游才心满意足地离去,王树民觉得,此间,自己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摧残。
谢一始终带着些许yīn霾的脸上终于完全雨过天晴了,人生啊,还长着哪。
番外 人生
所谓登堂入室,各中得意,还真没有比王树民体验的更深刻的了。
王树民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成功地从到谢一家蹭吃蹭住的水平,升到直接搬着行李入住人家的级别,用这老不要脸的话说,那就是就差领证了,谢一懒得搭理他,拿白眼翻他,结果王树民创新自主地会错意,追着喊:“小谢没事,证儿是小事,了不起咱出国领,再不行我给你画一个。明儿我就买戒指去,多大的都行,咱弄一个鸽子蛋那么大的,当顶针带,多大号的针都扎不透!”
谢一冷哼:“您还是先找个镶牙的,把您那漏风无牙的嘴好好补补吧。”
“我不缺……”王大傻子说到这才反应过来,“咳,你拐着歪地骂我无耻呀?小谢,话不能这么说,你看看你自己,铁板城墙一堵,要是咱不无耻,能把你拿下么?这年头,脸皮厚才吃饱饭。”
悲剧啊,你的名字叫王树民——于是当晚某人裹着一chuáng小毯子,睡客房。
北风那个chuī,雪花那个飘,心里那个凄凉……王树民把自己超过一米八五的身体团起来,委委屈屈地缩在那对他而言有点上下不接壤的小chuáng上,像只大虾米。
半夜的时候,谢一看完文件,才想起这出来,蹑手蹑脚地轻轻推开客房的门,一看见王树民这造型,第一反应是想笑,第二反应又有点心疼,这天可也不暖和了,王树民这光棍还真就裹条毯子就凑合,连空调都没开。
他找出遥控器,把空调打开,又转回身去,拿了一chuáng被子,抱来轻轻地搭在王树民身上。被子的一角正好搭在王树民的嘴边,睡着的人不耐烦地拿手扑棱了一下,皱皱眉。谢一把被角给他掖好,眼睛里露出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温柔神色。
注意看的时候,王树民的眼角已经有了很细很细的纹路,原来一折腾已经折腾了这么多年了,他们都年纪不小了,谢一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想站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他撤回手的瞬间,原本在那蒙头大睡挺尸装死的人猛地抓住他的手,谢一吓了一跳,却看见王树民闭着眼睛,抓着他的手,用脸蹭了蹭,迷迷糊糊地一边傻笑一边叫他的名字:“小谢……小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