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知道自己儿子死了的时候,他很难过,并且一向思想开阔的他也钻牛角尖认为这是老天对他的报复,让他认为自己作恶太多yīn德不够不能有儿子,以至于让他再也不去想这个问题了,后来甚至对于女人也没有感觉起来。现在突然听到李艳萍说他的儿子的事qíng,不免原来平静的心也被投了石子开始动dàng了起来。
“你们先出去。”余诚杰说道。
余俞看着他没有移动步子。
余诚杰拍了拍他的手,虽然这个动作很像是他在安慰小qíng儿一样,余俞却从他的动作里感受到了温柔和温暖。
“你先出去等我。”余诚杰对余俞道,语气里带着安抚的味道,余俞看了李艳萍一眼,看到那个漂亮的女人居然对他露出一个笑来,不免心里怪怪的,又有些渗渗的发毛的感觉。
余俞出门去了,外面还有一间小客厅,余俞坐在沙发上,对着别的弟兄的打量或者调笑的眼神,他只当没有看到,目光坦然地直视着那扇将余诚杰和李艳萍关在里间的门。
陈琰也被他妈叫出来了,他此时坐在余俞不远处,一副忧虑的神qíng把那扇门看着。
余俞此时心qíng是复杂的,而且是从没有过的复杂,脑子里的思绪一团乱麻。
他以前遇到的任何事qíng他都不会想太多,该做的事qíng就去做,忧虑也不会有用,他以前是这样想的。所以,即使母亲去世,即使微微被害,即使方茗出事,他有尝到痛苦的滋味,但是,他却并没有忧虑到理不清思绪过。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担忧又忧愁。
会去想那位李艳萍女士到底是要和余诚杰说些什么,会对余诚杰提出什么要求吗,余诚杰会怎么样……
余诚杰对他说过他儿子已经死了,李艳萍女士此时说他的儿子做什么,难道是没有死吗……
这些他平时从不会想不会计较的方面的问题,此时却成为了他忧虑的源泉。
爱qíng会让人患得患失,爱qíng会让一个没有任何柔软的细胞的人也变得忧郁而文艺起来。
余俞望着那扇门,愣愣地发呆。
第五十章
余诚杰并没有坐下,待屋子里只剩下他和李艳萍,他冷着脸沉声道,“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吧!”
李艳萍走到他的面前去,想伸手去碰余诚杰,被余诚杰伸手挡住了。
李艳萍脸上现出一个凄然的笑,“为什么我不行呢,陈老大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考虑考虑我。你怨我不自重到处玩乐,那还不是因为你害的,我以为只要放纵自己就一定能够将你忘了,可是这么久了,我还是忘不了你呀。你和男人玩都不愿意接受我,为什么呢?”
余诚杰显然因为她的话很难堪,脸色并不好看,道,“我留下来不是听你说这些。”
李艳萍笑了笑,脸上神色讽刺,手指拂了拂胸前的长卷发,“要是知道陈老大死了你更不接受我,我当年怎么会那样做,我现在晚上做噩梦都梦到他回来找我呢,我当年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为什么还是对我这么狠心。”
余诚杰眉头微蹙,没有说话。
当年的事qíng,想起来就像是上辈子的事qíng一样,印象就像是经过墨水浸染过,已经那样模糊了。
余诚杰并不是喜欢回忆往事的人,因为他的往事里没有几件好事,回忆起来总是不舒服的。
小时候便是母亲死得早,父亲又不太会cao持家事,家里的事qíng总是忙乱的,现在想来就是杂乱的家事,是黑乎乎的冷冰冰的被蒙了一层孤单凄凉厚纱布的影像。
他父亲本是大学生,却只在乡里小学里教书,还要时常被批斗,就是因为他家里以前是大地主,父亲本就是文弱文人,家里没了女人,还有一个儿子,还要被人喊打喊骂,可想而知,那时候的日子有多难。
余诚杰从小的小名叫阿凡,他父亲并不是希望他人平凡,而是希望他能够有平凡的生活,不要再遭受灾难。余诚杰小时候根本没有上过学,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乡里不让他读书,于是他是父亲在家里一点点地教他学习,那时候他还小,心里为父亲既忧虑又不平,后来父亲被平反了,他才有机会去学校里读书,但是,那时候父亲的身体已经因为多年运动变得很差了,他那时候的愿望只是希望父亲能够活得长久些,他能够有出息让父亲过几天好日子,于是,在父亲说希望在临死前看他结婚生子的时候,他马上就去把这件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