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枕套全部换成干净的,床上本来就有两个枕头,他一向习惯睡一个抱一个的。于是把两个枕头都拍松,整整齐齐地放好。凉被倒是需要再拿一条,顾南肯定不会跟他盖同一条被子......
言奕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说:“你穿我那套睡衣吧,放在架子上的。”
等了片刻,里头才传出一声“好”。
收拾好一切,言奕正要爬上床,突然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家里没有保险套,也没有KY。
要不要出去买呢?早知道就应该准备好的,现在一大早的,街角那家成人用品店肯定没有开门。要不然还是用精油?保险套没有就算了,反正他们俩都是洁身自好的人,不存在什么隐患。
拉开床头柜抽屉,没有。
换一个床头柜再找,有了!
言奕举着半瓶精油正在高兴,背后传来一句:“还不睡觉在干什么?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呃,”言奕心虚地把手一背,“没、没什么。”
顾南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没什么就睡了,我好累。”
“哎,你就这么......”
“什么?”
“算了,睡吧睡吧,我也好累。”言奕看着他的背影,把精油塞进枕头底下,泄气地躺上床。
正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情,顾南忽然翻了个身,平躺。
“言奕。”
“哎,怎么?”言奕猛然睁眼。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顾南的侧脸真是好看呐。看那眉骨,看那鼻梁,看那微凹的人中,看那丰润的嘴唇,看那弧线优美的下巴,看那欣长的脖子,看那圆润的喉结......
言奕看得出神,没听清顾南说了什么,直到侧面的线条突然变成正面近距离的大俊脸。
“啊!”言奕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离自己不到十厘米,视线相对的脸。
“问你中午要不要起来吃饭?”顾南皱了皱眉。距离太近了,近得能看清楚言奕棕黑的眼瞳和纤长的睫毛,眼瞳里倒映出自己的脸。
“不、不用特意起来吧,饿了就自然醒了。”言奕有些紧张。顾南看起来太严肃了,一点也不像自己,被昏暗紧闭的卧室空间所影响,老是想入非非。
比如说现在,因为顾南翻身侧躺,棉被下滑露出睡衣。睡衣是浅蓝色暗纹方格,他上个月刚买的新货。言奕的皮肤容易过敏,所以贴身衣物都是纯棉的,这套睡衣也不例外。
柔软的棉布料子,领口的几颗扣子没扣好,露出下面小麦色的肌肤,被主人的体温蒸发出沐浴后的清香。
顾南的体味。
混合了自己常用的味道。
好......亲密的感觉。
言奕眼眶突然有点湿润,喉咙哽哽的,像是经年的劳作终于看到金黄的稻田,像是精心的培育终于迎来盛放的玫瑰,像是经历无数次繁复的化学实验终于得到最清澈透明的那一滴提纯。
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身边,问他,想不想吃午饭。
泪珠就这么滑落鼻梁,汇集到另一只眼睛里,带动更大的一颗泪珠滚落,浸入枕头,消失不见。
“为什么哭?”顾南伸手,从他的眼角抹过,“男人不哭。”
言奕翻身仰躺,想把剩下的泪憋回眼眶,“谁说的,男人哭吧不是罪,你没听人唱过?”
“从不去KTV。”
“你的生活真无趣,除了教室就是实验室,现在还加了个急诊室,等你老了之后,你会后悔很多事情都没有做过。”
“我只要不后悔做过的事情就够了。”顾南从被子里伸出左手,找到他的,十指相扣,“睡吧,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言奕紧了紧手指,合上双眼,安然地沉入梦中。
☆、坦白能从宽吗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两点多,言奕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床空着,立刻翻身坐起。卧室门半掩着,传来阵阵饭香。言奕的肚子迅速对这香味给予了反应。
好饿。
是顾南在做饭?
顾不上洗脸刷牙,先直奔厨房确认。
“睡饱了?”顾南正在搅拌碗里的蛋液,听到响动抬起头来。声音低沉,似乎因为久睡而有些暗哑,听在言奕耳中却分外的性感。
他已经穿回了自己的衣物,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外面套了咖啡色的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