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初恋_作者:醉白虾(66)

2018-10-28 醉白虾

  喘息未定,领带和铁链纠缠,缠紧那人的脖子。两头拽在满是冷汗的手掌中,林佑胃部挨了一拳,疼得浑身颤抖,但双手却稳得出奇。

  文徵无法发声,脸憋得通红,挣扎慢慢减弱。此时,林佑从他胸前抬头,正对上他的视线,心中微微一惊。

  到了生死关头,文徵的眼神依旧充斥着疯狂,看不到一丝恐惧。见林佑抬眸,他甚至挤出了一个扭曲的微笑。

  “你……”林佑口干舌燥,打了个寒颤——似乎此刻被活活勒死的,并非对方,而是他自己。

  卡着他发愣的当儿,文徵闪电般抬手,铁钳般握住他的腕骨。骨骼咯吱作响,林佑本就是强弩之末,力气一散,染血的铁链丁零当啷落回地上。

  “真可惜,”文徵牢牢制住他的挣扎,两人耳鬓厮磨,似在亲密拥抱。他低声耳语:“只差一点,小佑。我们就能一起死在这里。”

  林佑剧烈喘息,癌变的每一处组织都在叫嚣疼痛,几乎夺走他的神志。闻言,他下意识瞥向门口的密码锁——地下室锁得死死的,即使他舍掉一条腿,脱开锁链,也绝无可能破门而出。

  文徵说得没错,杀了他,这个阴暗的房间内将变成他们共同的坟场。

  图穷匕见,再无伪装的必要,林佑冷哼一声:“呵,真是恶心。”

  文徵单手握住他双手,另一只手轻柔抚去他满脸冷汗,低笑道:“你不该勒我的。”

  林佑懒得敷衍他,屈起膝盖就是一脚。

  侧身闪过,文徵翻身站起。他抚摸颈上勒痕,面色阴晴不定,似在认真思考该如何炮制对方。

  “真是为难,你这副模样,恐怕一不小心就给玩死了。”

  口中这么说,动作却不见心软。文徵慢条斯理卷起袖口,反手狠狠勒住对方脖子,直往小浴室拖去。

  浴室非常简陋,看不出原色的墙壁上伸出一个锈迹斑斑的淋浴头,底下正对着马桶。盥洗台挤在另一侧,墙上原本安放镜子的地方空空如也,倒是安了个针孔摄像机。

  能伤人的金属或是玻璃制品一应不见。文徵懒得去看剧烈咳嗽的林佑,从柜子上摸索出一个橡胶球,心情极好,哼着歌转开水龙头。

  林佑瞥见那个东西,手脚发软,一言不发地朝外跑。文徵从后方拽住他的黑发,有条不紊地将人拖回身边,顺手锁上门。

  “跑什么,小佑。得帮你洗干净呢。”他的嗓音依旧嘶哑,带了令人胆颤的扭曲笑意。

  “我操|你……”林佑破口大骂,还未说完,尾声就消失在冰冷的池水中。

  文徵并不反驳他,只提着后颈,用力将他的脑袋按进盥洗盆。窒息的痛苦中,林佑手指痉挛,猛然挣开桎梏,挣扎着去够池底的塞子。

  手腕上的发绳断裂,南红珠滚落入水,像漾开了一滴鲜血。

  另一只手紧跟着伸进冷水,连着他的手指一起,将塞子死死按住。

  林佑徒然睁大双眼,浑浊的水底空无一物,只有可怕的寒意无孔不入,顺着口鼻倒灌进肺部,辛辣而疼痛,紧紧缠住他的灵魂。

  谁来……救救我。

  没有人听得到他的求救。

  文徵松开力量,等人咳嗽两声,又狠狠按回水中,面带笑意,乐此不疲,仿佛在恶意玩弄一只无处可逃的蝼蚁。

  有泪水冲破早已干涸的眼眶,混入湿漉漉的面颊,消弭于无形。

  对于时间的感知变得非常模糊,林佑几乎产生了已经死亡的错觉,当文徵彻底松开他,他甚至无法理解对方张合的嘴在说些什么。

  “这比浣肠有趣多了,你说呢?”

  他定定地看着面前微笑的男人——尽管短暂,他们也曾有过好时候。知遇之恩,师生之谊,如今想来恍如隔世。

  林佑闭上眼,遮起一滴泪,沙哑道:“你杀了我吧。”

  文徵充耳不闻,把橡胶管扔到他脚下,很轻柔地问:“你自己塞,还是我来?”

  “好冷。”

  文徵靠着盥洗台,颇有耐性地等待对方作出选择。突然,他听到一个细弱颤抖的声音。下意识环顾四周,只见面前的林佑垂头瘫坐,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昏睡过去。

  不是他,那是谁?老旧的日光灯管闪烁了一下,指尖似乎触到几根冰凉的发丝,大概是林佑挣扎间落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