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眉峰一动,眼前浮现了屈方宁脖颈一圈青紫的淤痕。
车宝赤忽然站了起来,霸气十足地一挥,吼道:“都是放屁!”
众人被他震慑,都闭上了嘴,准备聆听高论。
却见车宝赤yín靡一笑,道:“什么花儿手镯,说到底,不就是想跟她gān那档子事嘛!”抱过身边两名舞姬,嘿嘿笑道:“尤其是好不容易才哄上chuáng的,gān得特别起劲,滋味格外销魂!心肝儿,你说呢?”
众人心照不宣地yín笑起来,一列赤luǒ女奴鱼贯而入,娇吟不断,软倒酒案之旁。
御剑告辞回城,冷风一chuī,心中逐渐平静。前几条虽然没能逃过,总算没动甚么qíngyù之念。好歹还能慰藉自己:“多半是我没养过这么大的儿子,有些界限把握不当。”
谁知这最后一点安慰,就在回帐一个打盹的工夫,统统化为乌有。
巫木旗听见主帐中一声低呼,立刻飞奔而入,见御剑双臂撑在láng头椅上,头发散乱,胸口起伏,似乎刚从噩梦中惊醒。关切道:“将军,魇住了?”
御剑摆了摆手,仍是喘息不定。
巫木旗道:“我拿点酒来给你压惊。什么东西居然能把你吓着?!……鬼吗?”
御剑烦道:“是鬼倒好了。”揭开薄毯,一看自己腿间,更是确信无虞,烦躁难言,将手边一本棋谱狠狠甩到地上。
第二天一见屈方宁,简直雪上加霜,劈头道:“谁让你穿这个的?”
屈方宁抖搂了一下自己轻盈的白袍子,笑嘻嘻道:“小王爷啊。”
御剑见他手臂胸口大片赤luǒ,根本哪儿都没遮住,切齿道:“你也不嫌凉快?”
屈方宁奇怪道:“可是天气热呀。”
这两天chūn气渐暖,积雪消融,的确单衣也可穿着了。御剑哪肯跟他讲道理,随手提起一件丝绵夹袄,向他脸上一抛。屈方宁只得穿上,一叠声的嫌热。那袄子只遮了一半,他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几乎都露在外面,小腿更是无遮无挡。见御剑在毡毯一角打围,也锅巴似的贴了过来,又要坐到他怀里。御剑大手一挥,qiáng硬地把他推到一边。屈方宁不以为然,抱住了他的膝盖,手直搭到他大腿上,御剑啪的一声,又把他的手挡开了。屈方宁连遭了两个拒绝,立刻不乐意了:“我又怎么啦!”御剑冷冷道:“热!”屈方宁不满道:“那你叫我穿这么多?”御剑齿fèng中蹦出几个字:“为了你好!”
屈方宁不解其意,哼哼唧唧的大为不满。坐了一会儿,又哼着一个歌儿,贴到他肩上去了。御剑被他胸膛紧紧贴着,热意直传了过来,整条左臂几乎麻痹,几乎是动弹不得。又见他两条腿平直地放在地上,足尖微微抖着,金铃儿的声音清脆地响在耳边,缭乱不已。他心中烦乱,斥道:“有没有坐相了?脚别抖!”
屈方宁怪道:“你今天规矩好多。”见他手边摆着黑白棋子,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御剑急于找个分散注意力的法子,首肯道:“教你。”指点棋盘,给他讲了样式规矩。正好手里扣着黑白两枚棋子,摊手道:“你选一个。”屈方宁先伸手向那枚白子,想了想,又换了黑子,笑道:“这是你!”御剑失笑道:“拿住我了是吧?”屈方宁在他手心戳来戳去,道:“你也可以拿住我呀。”御剑心驰神摇,把他的手握住了。
屈方宁被他牵着手,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仰脸道:“将军,你的手好热。”御剑嗯了一声,肩头一动,正面看着他,哑声道:“宁宁。”屈方宁眼睛正看着那两个白玉棋笥,随口应道:“大哥。”越过他去够那个白棋笥,可惜手不够长,整个人都匍匐到地下,才够着了。御剑撑着一边地面,从上深深看着他,道:“又gān什么?”屈方宁翻了一个身,躺在棋盘上,将手里的赃物哗哗一摇,得意地笑道:“这是我!”
他这个姿势,跟昨天梦里的qíng形如出一辙。只是梦里神qíng更媚得厉害,鬓发半湿,一袭如火的红裙褪至腰间,两条笔直的腿半遮半掩,紧紧盘在自己腰上,耳边萦绕的尽是沙沙的喘息:“大哥,快一点……”
他下腹一阵燥热,再也抑制不住,俯身就要去吻他。帐门陡然一响,巫木旗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将军,小锡尔,吃饭喽!”
他全身一僵,几乎脱口而出:“出去!”屈方宁比他反应快,慡朗地答应一声:“来啦!”将棋笥向他一递,笑道:“还给你!”一骨碌爬起来,铃儿一路急响,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