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伯用力搂住他,皱眉笑道:“你瘦得像个jī崽儿。”屈方宁破涕一笑,与大甲、阿木尔各自拥抱一番。见阿木尔一边脸上给碎石划得鲜血淋漓,又重重抱了他一下:“你受苦了!”
阿木尔无声地摇了摇头,枯瘦的独手在他身后有些胆怯地悬了许久,才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
回伯道:“闲话少叙,出去再说。”白刃一闪,翻出那柄易水寒来,便往他脚上铁链削落。只听一声长鸣嗡嗡不绝,铁链却纹丝不动。回伯诧道:“好家伙!”一手挽起铁链,运足了十分力气,重重砍去。这一次嗡鸣更为刺耳,响彻大帐。阿木尔耳力过人,当场捂紧双耳,面露痛苦之色。一剑下去,易水寒剑身冷气都为之一散,铁链却连个缺口也无。
他几人筹谋半年,眼见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竟羁扼于小小镣铐,如何能够甘心?屈方宁见回伯目中凶光bào起,挥剑乱锤乱砍,扯得哗哗作响,担心道:“这链子原有些古怪,仓促之间未必能够打开,以后慢慢计议就是了。如今这无底dòng也打穿了,还怕我没机会逃出去么?”
一语未毕,阿木尔全身忽然一凛,急速打了几个手势:“将军回来了!”
一言既出,帐中人人变色。回伯执剑悻悻站起,目光忽落在屈方宁左脚上。屈方宁苦笑道:“回伯,我的手已经废了。再砍了我的脚,出去也是个废物。”回伯嘿然叹气,收剑入鞘。阿木尔与大甲已藏入chuáng底,连打手势,催促他动作快些。回伯双目中杀机一动,微微颔首,跃入地dòng之中。屈方宁飞快放下chuáng幔,扑入被中装睡。
只听靴声沓沓,帐门呼啦一掀,御剑高大的身影现身门口,直直地走了过来,脚步却有些不稳。屈方宁背身向里,心中怦怦跳个不停。只闻见chuáng边一阵浓浓酒气,接着身上一沉,被他扳过肩头,整个压了上来:“宁宁,小猴子,你睡着没有?”
第68章 孤注
屈方宁不敢与他纠缠,小小挣扎了一下,道:“我睡着了。”
御剑手臂撑起,醉意迷蒙的眼睛对准了他的脸,打量猎物般瞧了一会儿,忽然摇头一笑:“宁宁,你骗我。你明明醒着,偏说睡着了。”重新覆压下来,高挺的鼻梁亲昵地蹭他的脸颊:“宁宁,以前你从不对我撒谎的。现在你的心变了。”
屈方宁把头转向一边,艰难抵着他滚烫的胸膛:“我的心从来没变过。”
御剑嘲道:“好一个从来没变过。”右手倏然下探,有力地握住他腿间之物:“你这东西cha入别人身体里,与她搂抱爱抚、yù仙yù死之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屈方宁诧异万分,忍痛道:“甚么yù仙yù死?”
御剑哈哈一笑,握着他下体的力道更重了几分:“你不知道?你没跟我yù仙yù死过?”在他一边脸颊上咬了一口,粗硬发热的手指却已隔着布料捅到他xué口:“她知不知道你在chuáng上被我cao哭过多少次?知不知道你这个屁股一摸就流水?知不知道你只靠cha后面就能she?”
屈方宁听他说得露骨,想到chuáng底下还潜伏着三双耳朵,羞怒jiāo加,咬牙道:“我跟她什么也没做,连手都没拉过。”
御剑眯眼看了他一刻,笑道:“宁宁,你骗不了我。”俯身在他一边脸颊上咬了一口,嘴唇往下,迷恋地在他颈下血管处厮磨:“我本来是一个字也不信的。可是宁宁,你看你信里写的,要做她身边一头小羊,天天在她这个主人枕边守着,温柔地唤她醒来。这qíng话动人得很!可我就像给人当胸砍了一刀。柳狐那个狗东西的眼线还在场,我也顾不得了。”
屈方宁给他咬得半边脸生疼,闻言只是冷笑:“这几句话算什么?你那道借兵令,才是一刀砍穿了我的心。”
御剑忽撑起身来,神色痛苦,似颇感不适。略一回头,恰好与那枚太真珠相对。他醉眼惺忪地望了一刻,斗然将珠子从灯台下一把扯下,动作之粗bào,连huáng铜手掌都弯折了一角:“宁宁,南洋进献这枚古夜光珠,抵的是三年贡赋。使者说甚么海外仙山、碧落huáng泉,我是从不相信的。一介死物,沾得多少灵气,延得甚么年寿来?哄你一笑罢了。没想到你看得更轻,转身就送给了别人。”
屈方宁闭目不语。只听御剑沙哑之极的声音在头顶开口:“宁宁,你要离开我,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要与她双宿双飞,却在我面前虚与委蛇,一人分饰两角,演得可快活啊?枉我一世纵横,让你当傻子一样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