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背对着他一语不发,暗色中背影如蓄满力量的豹子,仿佛转手就是一记绝杀。
屈方宁心中悬紧,不觉握紧易水寒刀鞘:“是谁派你来的?”
苏音毫无预兆的停下,缓缓转过头来,声音冰冷生硬:“……我。”
屈方宁退后一步,刀锋尚未出鞘,只见苏音转身向他,月光之下,那双冷漠的眼睛里竟然浮起一丝温暖的笑意。
“因为我想……我们应该是一样的人。”
那是一句极其规整的南语。发音腔调,流利无比。
第72章 番外一
作者有话要说: 与正文毫无关联的、黑暗yīn森的幻想系番外。
那一年究竟是什么年号,大元、天女十二世、楼兰破灭或者宁历五年?康居宁塞从不关心战争与时间。八千万落日消失的地平线上,只有康居宁塞从未改变。从未改变的还有帕夏奇格尔河解冻之际,从百仞悬崖绝壁上徐徐放下的浮桥。那悬崖上生满巨大的蒲公英群,每到这时都要四散惊飞,将可怕的绒毛和花粉送入人们的眼睛和耳朵。此种景象令人毛骨悚然。三月初六,全糙原最健壮的男xing毕集于此,从浮桥迈入康居宁塞的内心,走入一万八千chūnqíng萌动的少女之间,蒙上双眼,任其如挑选牲口般撬开牙口、举起双臂露出腋下、将自己健美的臀部高高翘向天空。如果运气够好,会有一只皮毛金huáng的猎犬来到他睾丸之间,湿漉漉的鼻子紧贴肛门,不断轻嗅他身体上雄xing发qíng的气味。然后他会被一个从未谋面、今后也毫无关联的少女一脚踏翻在地,用少女能用的一切手法令他血脉贲张,qíngyù沸腾,尺寸傲人或并不傲人的yīnjīng勃起如铁。最后她会张开天下最甜蜜的双腿,与他jiāo媾永夜,直至他shegān身体里每一滴jīng液。接着天光亮起,浮桥放下,男人带着被抽空的jīng囊与挥之不去的一夜欢愉各奔东西。多年之后,糙原上将多出一个流着他血液的孩子,毛发浓密,气味浓郁,残疾或雄伟。男孩成人之后将被驱逐,带着颀长健硕的双腿、出类拔萃的膂力和远胜常人的狩猎能力,成为原野上最自由的风。如果父亲十五年后回到这里,或许还能跟自己的女儿行云布雨,chūn风一度。人们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这就是康居宁塞。永不改变。
那年三月初六,一个男人独自骑着一匹黑马,来到康居宁塞的浮桥前。他的马在帕夏奇格尔河前停驻了好久;那是一匹连有眼无珠的愚人都认识的绝世名骏,蹄如乌钵,腿细腰壮,一身鬃毛如乌金般闪闪发光。康居宁塞很多女人都记得,那天的风很大,白色的水气浸透了浮桥的木板,浮桥的绳索在厉风中吱呀晃动。那绳索的一端绕在斧柄上,斧头的一多半深深斫入石壁中,斧口生出了六朵蘑菇,花色大小不一。绳索乌黑硕大,传说是千年间死去女人的头发搓成。当时红日西斜,那绳索与他高大魁伟的躯体呈现一个由浓转淡的切影,仿若一条乖顺的鞭子,牢牢掌握在qiáng壮男主人的股掌之间。所有女人都祈望他纵马而入,连康居宁塞至高无上的“母”都停止了宝座上的经呗,三句耳语如黑死病菌般cháo散而来:那是一位真正的征服者;他这是第一次出现在康居宁塞,从今之后永不出现;他的后代,将是糙原之王。当浮桥对面那双锃亮笔挺的军靴开始踏上木板,少女们的骚动就再无止歇。当漫天蒲公英从他的金面具旁错身飞过,那是康居宁塞一千年中最接近缱绻的时间。在jiāo媾还未开始之前,他的身边就围绕了数以百计的少女,她们无一例外地散发着甜香,像尽职尽责的工蜂围绕在一朵催qíng的鲜花之间。一个少女爬上了他的肩头,更多少女跃上了他的黑马,用雪白的rǔ房摩挲扎人的马鬃。戴着huáng金面具的征服者似乎皱了皱眉,将一只柔嫩的手从他yīn囊上拿开。
他问:“所有到这里的人,你们都这么摸?”
他的问句低沉如大地的晚磬,那是令人双腿苏软、想入非非的男人的声音。
她们说:“所有男人都会被我们摸遍。从耳后到腋下,我们剃掉他们过密的毛发,在剃秃的皮肤上涂抹rǔ汁;脐窝藏污纳垢,包皮气味刺鼻,如果长期生活在马背上,屁股尖上会磨出一层厚茧,带着脚底板的臭味。如果狗闻过他的气味会连打六个喷嚏,说明他耽于色yù,产生不了最佳的后代。商人的手很灵活,猎手的大腿粗壮;士兵的裤裆冷得像铁,gān起女人来第一次很快,第二次能gān一夜。我们将这些牢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