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道:“没你贵重。”
两个人腻在一起说话,谁也舍不得睡觉。
眼见帐外渐渐现出天光,屈方宁从他身上滑了下来,仿佛叹了口气:“天亮了。”
御剑看着他道:“嗯。天亮了。”
二人的目光纠缠在一起,又开始jiāo换深吻。
帐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巫木旗的破锣嗓子随之响起:“将军,起了吗?”
御剑继续吻着屈方宁,分开之后还眷恋地亲了亲他嘴角,才沉声道:“什么事?”
巫木旗挠头道:“我也不清楚,郭将军刚刚传信过来,好像是白羽营那边有甚么状况。”
屈方宁双目微微睁大,以口型重复道:“白羽营?”
御剑抚摸一下他的头发,示意他不必慌张,口中道:“知道了。你去门口备马。”
巫木旗脚步一离开,屈方宁立即坐起身来,胡乱将衣服往身上套。御剑也坐了起来,将他掉落在地上的衣物拾起,安慰道:“你新征的士兵这么多,有些不服命令的,喝多了酒胡闹了一场,也是有的。别担心,天大的事,大哥给你担着。”将他一只光脚放在膝盖上,替他穿上袜子。
屈方宁神色稍安,向他点了一下头。御剑替他穿戴整齐,见他将地下一件泥土斑驳的黑氅披在身上,失笑道:“原来这衣服还有如此用场,下次我也试试。”
屈方宁也轻俏一笑,道:“密会jian夫,自然要未雨绸缪。”
御剑笑道:“好极,老子跟你好了六年,这时候倒成jian夫了!”牵了他的手,送他出去了。见那地道入口隐蔽,估算位置,正好在当日囚禁他的白帐房之内。一时感概万千,向他道:“幸而当时你没走。”
屈方宁笑道:“其实我早就算计过了,要从你手里逃出去,实在是没什么胜算的。”掀开覆着huáng土的石板,试探着踏下一步。
御剑俯下身去,替他压下雪帽:“睡醒了就传个信,我叫人去接你。”
屈方宁笑道:“你这么想见我么?”
御剑道:“我时时刻刻都想见你。”
屈方宁鼻尖有些发红,迟疑了一下,道:“我中午和下午都有人要见,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有空。”
御剑看着他道:“嗯。huáng昏时我接你过来,咱们一起吃饭。”
屈方宁故意道:“只是吃饭么?”
御剑笑出声来,凑过去吻了吻他嘴唇:“不然你想gān什么?”
屈方宁笑着回吻他:“那要不要我洗了澡过来?”
御剑大笑道:“求之不得。”抚摸了一下他的脸,目送他身影降下,翻板盖上,心中甜蜜无比。直到上马奔赴白羽营时,仍是心神不属,满脑子都是屈方宁昨夜在chuáng上的动人模样。
然而一踏入白羽营寝帐,他就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和他的huáng昏之约,恐怕是不能实现了。
只见一个绿袄侍女倒在帐门附近,脸色惨白,不知死活。地上一大滩污血还未完全凝固,乌兰朵公主就躺在寝帐正中的地上,满面青紫,已经死去多时。她那天底下最美丽的胸膛上,斜斜地cha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第88章 疑云
御剑见乌兰朵尸横就地,心顿时沉了下去,隐隐觉得大事不妙。乌兰朵是毕罗王阿斯尔膝下唯一爱女,维系二族和平,身份非比寻常。如今不明不白死在千叶,于两国关系大大不利。虽知事态紧急,心中挂念的头一件事,却是向地下的屈方宁望去。见他直直地跪在公主尸身旁,嘴唇一丝血色也无,神色似是迷惘悲恸,又似难以置信。一众侍女并贴身小娘十余人,都缩在一角哀哀啼哭。
眼见闻讯而至者愈来愈多,郭兀良、小亭郁等都在其中。御剑低声下令,命白羽营卫兵牢牢守在帐外,严禁闲杂人等接近;又命人请军医、验尸官过来,探明死因。屈方宁自始至终跪在原地,连小亭郁在他身边低声劝慰,也是呆呆地仿若不闻。
御剑看得好不心疼,只想走过去抱他在怀里,替他遮挡一切狂风bào雨。
此时军医已至,探得那绿袄侍女还有些微呼吸,急忙动手施救。验尸官仔细检验乌兰朵尸体,表qíng显得有些奇怪,迟疑道:“公主浑身僵冷,皮肤上已经浮现青斑,血液也已冻结,手足却尚有余温。”打探寝帐四周,见chuáng边摆着一个已经燃尽的炭盆,更是诧异万分:“……以小人寻常经验看来,公主遇害还不到半个时辰。只是……身子怎会冷得这般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