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虽然我没去过别的地方,但我觉得中国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文化底蕴深厚,历史悠久,地域宽广,各地文化各不相同……。改革开放之后,中国发展得很好,虽然发展中不免有些浮躁,许多地方不尽如人意,但是……”卫溪接着谭母的话泛泛而谈,发现谭母注意着自己的脸,便突然顿住,觉得自己扯得太远了,微红了脸颊道歉,“对不起,我说远了。”
“没有关系,听人说话也是一种享受。”谭母笑着看着身边的卫溪,和这个孩子相处,便会发现他身上散发着温润柔和的气息,宁静清澈,没有现在年轻人的浮躁和躁动,给人的感觉很舒服。但是,他又不失年轻人的活泼,说到自己的祖国便滔滔不绝,语气里全是欢喜骄傲,在某些方面他也皱眉思考。这样的孩子是让人喜欢的。谭允文喜欢他也无可厚非,只是,要将这喜欢的感qíng变成爱,却并不容易,更何况谭允文是个感qíng淡漠,xing格还稍显yīn沉自闭的人。
“你和允文住在一起的吗?”谭母笑着,语气平淡,却让卫溪一下子提高了警惕。
“现在是住在一起的。”卫溪回答。
“你们相处好吗,允文xing格死气沉沉的,不会让你受委屈才好。”谭母说得婉转,卫溪却明白她的话到底所指什么,谭母是在怀疑他对谭允文的感qíng吧,她会觉得一个年轻人并不能忍受一位中年人沉沉的xing格和规律化的生活,年轻人总是喜欢追求刺激的,她应该在担心自己不能和谭允文的生活相融。
卫溪有些腼腆地笑了,低着头,阳光里,面颊晕红了一片,“我们相处挺好的,允文的xing格和我比起来,要好很多,也许他还会觉得我很闷。他并不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好,有时我便有些担心,觉得会让他不喜欢了。”
卫溪清澈的眼里是柔和的光彩,带着羞涩,有幸福喜悦也有些忧愁。
谭母并不好再说什么,他觉得这孩子和谭允文挺相配的,只是,家里老爷子xing格执拗地厉害。即使嘴里好说,心里也定会闷着一口怒气。
她担忧地望望楼上,谭允文那xing子,别又把老爷子的病气发了才好。
看来老爷子的高血压经常犯,家里的处理方案及时又有条不紊。
谭母坐在chuáng边陪着老爷子,看老爷子醒了就给他扶靠枕,让他坐起来。
老爷子面色看来还算平静,只是眼神太过yīn沉,谭母很担心,她看着老伴儿,长久的,叹了口气,面色哀戚,说道,“顺豫,你这是何必。孩子们的事qíng你总是这样,现在哪个愿意多回来看看了,你还这样冥顽不灵。”
“生养他们都还出了错!”老爷子一声怒吼,手在被子上拍得chuáng都有了起伏。
谭母只好不说了。她一向xing格温柔,家里的事qíng都是老伴儿做主,她并不想管得太多。只是,看着家里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
谭母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却拿起手巾抹起眼泪来。
红颜泪,看来是谁都消受不起的,老爷子对子女们要求严格苛刻,对妻子却最上心,看不得她哭哭啼啼,她身体并不是特别好,一哭就头痛。
老爷子好好顺了气,这才对老伴儿说道,“阿碧,你哭什么啊!这些不孝子,尽是让你cao心。”
谭母还是抹着眼泪不说话,眼也不抬一下,还连连叹气。
“你倒是说啊。你是不是也认为我不对,不该管着他们,应该让他们任意妄为,家里被弄得乌烟瘴气。”老爷子声音虽还平静,但显然已经是激动的前兆了。
谭母怕老伴儿一急,血压又高起来,擦擦眼泪,这才看着老伴儿说道,“是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公司要有好的管理机制,可是,你在外面那是管人,是管事,你在家里是管什么呢。也是管人管事吗?”
“家里的都是你我的血ròu,你是在乎那团ròu么,不是在乎那些qíng分,那可是一点一点拉扯大的自己的孩子?在家里,你也像在外面一样。可是,这毕竟不一样啊,我心疼他们,我只想看着他们过得好,心里开心。即使去住外面的廉价屋,每日吃面包,一家人和和睦睦,笑声不断,那样我也觉得好了。可现在家里事qíng都弄僵,没一个人愿意回来,我常常看着空旷旷的大房子心里闷得慌。”谭母说着说着又开始抹起眼泪来。
“那就由着他们吗?开了一个先例,后面的人都无所顾忌了,你看张家,他们家里成什么样,大儿子在外面乱搞,媳妇在外面厮混,家里养了十四年的孙子不是自家的血脉,小儿子在外面包养明星,发生争执腿受伤成了残废,女儿居然去参加那种不正当的俱乐部,还被人拍了光身子的照片,你看那丢不丢人,你再想想和我们jiāo好的别的几家,顾家,范家,carter……,哪个家里不是丑事出尽……。我们家要是不这样往严的管,你以为他们会有多好么。我是对不住二丫头,但我当初提出要是他们能离婚,我不仅出钱给那小画家治病,还可以给那小画家一大笔钱,启裕我们也是愿意教养的,难道我还真是一点不近人qíng么,是他们要执拗地死也要在一起……,再来说允文,我原也说过,要是他不喜欢女人,硬是要男人,我也支持,只是,他要找个和他相配的吧,他带个给我做孙子的孩子回来算什么事,他那样完全是包养小少年,他这先例一开,你看家里大丫头马上回去离婚,四丫头说不要孩子,还不去堕胎了,允泽只怕也不听话,跑到非洲去过野人生活去了……,除非我死了,我能看着他们这样乱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