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阳光的烘烤下格外刺耳,然而很快就沉寂了下去。
黑人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呼呼喘着气瘫倒在地面上,其他学员有的紧紧埋头,有的偷眼看一下少年教官寒凉的脸色,紧接着又飞快转过目光。
“他完了,”一个印度人低声说。
“三十九号疯了。”他的同僚表示赞同。
“竟然敢当面质问那个魔鬼!……”
“他会像上次那家伙一样被揍到送出基地去……”
窃窃私语很快在烈日下被烘gān得一点痕迹都没有,胆大的学员三三两两偷眼向教官们望去。一个副教官走到林风身边,低声问:“拖回去再处理?要么gān脆直接丢大太阳底下算了,这帮菜鸟的命也不值钱。”
“真要了他的命校长会找我麻烦的。”
副教官不耐烦的甩了甩手上的鞭子:“您怎么看,给点教训?这帮菜鸟真他妈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上次教训过一次才老实不到两天!”
林风淡淡的把手向下一压,副教官噤了声退去半步,不怀好意的盯着那个黑人。
“其实我不是头一次听到种族歧视这种指控了。”林风步调很轻缓、甚至称得上是很悠闲的向前走去,“——歧视黑人啦,歧视女人啦,歧视宗教信仰者啦,……最后他们gān脆声称我歧视学员。”
他走到黑人面前,用脚踢了他一下:“跟教官说话的时候要立正站好。”
黑人在他冰凉的目光下站起来,笔直的站在他面前。
“其实我歧视的东西在你们来的第一天就告诉你们了,我讨厌印度人,讨厌越南人,讨厌北非来的有色人种,讨厌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日本人,讨厌身高从来达不到标准线的高丽矮子。我讨厌菜鸟,讨厌无知无识的愣头青,还讨厌只会在训练场上拖累同伴在战场上拖累战友的胆小鬼。”
林风顿了顿,加重语气一字一顿的厉声道:“不过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自以为是、质问教官的蠢货!”
黑人忍不住退去了半步,林风当胸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对周围的学员厉声喝道:“我他妈就是歧视你们!不仅你们,那边那几个没用的白种猪我一样歧视!因为他们都是些没用的废物,所以才有无限制消耗基地粮食的权力!等特训结束以后,他们统统都会被我一脚踢出大门外,哪怕像狗一样跪倒哀求我都不会让他们回来!”
黑人眼底出现一点松动之色,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风陡然加重了脚下的力量,黑人顿时听见了自己肋骨间危险的咯吱声。
“还有你,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废物黑鬼,别他妈一副世界上人都欠了你们的样子,皮肤黑就有特权了?皮肤黑就特别要被尊重了?告诉你们,在这里弱者就是三等公民!弱者就活该被歧视!像你们这么没用的渣滓菜鸟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你们还剩多少羞耻心啊先生们?”
林风一脚把黑人学员踢了出去,边上他的同僚踉跄着接起他,被砸的退去了好几步。
“我要是你们,早羞愧得自杀了!”林风疾言厉色的丢下一句,转身对副教官挥了挥手:“收兵回营,今天晚上没有晚饭,这帮废物没资格吃饭!”
在他身后有冲动的学员忍不住扑上去,但是立刻就被同伴按住了。
副教官明明看到了这一切,却连个警戒都没有,只嗤笑一声,跟着教官向前走远了。
没有实力的学员在这里连被蔑视的资格都没有,一切都要靠自己的拳头和力量去争取。
各区的教官就是各区的主人和上帝,他们主宰着学员的命运,随心所yù荒诞不经。十五区的那个教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日本女人,二十七区的杨教官是个堪比昏君的独裁主义者,而十九区这个年轻漂亮的林教官,则兼备了残bào、压迫、独裁、昏颓和不讲道理各种让人憎恨的特质。
其实这很正常,每一届十九区学员对林教官的看法都是如此,从来没有改变过。
小林教官从基地里消失了一年,所有人都没料到他还会回来。他瘦了很多,像是吃了很多苦,神qíng里总有些萎靡不振的东西。回来之后的一段时间他都呆在房间里一个人打游戏,很少出门,很少见人。和他jiāo好的几个教官去看他,都被满房间的空啤酒罐和零食袋吓回来了。
“我被人抛弃了,”小林教官一边打游戏一边头也不回的说,“失恋皇帝大,十九区的菜鸟们就暂时拜托诸位cao心了。”
几个同样失过恋的单身男人认为小林教官需要时间去平复伤口,于是丢下他一个人,继续呆在那满是零食碎渣的房间里。林风听凭自己发霉发了一个星期,然后某一天huáng昏突然出来活动,就像冬眠觉醒后迫切需要补充食物的野shòu一样,冲到十九区去把他的学生们统统cao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