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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鸣gān净利落地做完了作业,离开座位去洗澡。
方源不想听沈雁鸣泄露解题方法,于是继续挣扎。
方源终于写完了作业,没找着沈雁鸣,就继续做其他的练习题。做着做着,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
半个小时后,方源把脸从臂弯里抬起来,睡眼朦胧地看着前方。
他看到沈雁鸣穿了一袭白色棉质睡衣,姿势随便地倚靠在旁边的沙发椅上,正缓慢翻阅着膝盖上的一本书,眼帘半阖,明眸轻转,一副恬静闲适的模样,恍如大自然中孕育而成的云雾。
方源看得入了神。
忽然,沈雁鸣的头往下一点,手指一松,书本从手中脱出,滑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方源qíng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却在沈雁鸣惊愕地望过来时,自觉羞耻地闭上嘴。
糟糕!bào露自己刚才一直盯着对方看了!
在方源因为心虚而紧张的同时,沈雁鸣弯腰伸手捞起书本,冲方源笑笑:“你睡好啦?去洗澡吧?”
“啊,嗯……”
方源觉得在沈雁鸣的美色下唯唯诺诺的自己真是弱爆了,可是有什么办法?他摆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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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数字一天比一天减少,高中时代接近尾声。
中午,方源跟梁元乐一起回到了午休宿舍。
他不知第多少次地望向杨睦的空chuáng位。
杨睦chuáng位上的枕头和毛毯还在,人却再也没回来过。
似乎是为了避开他,杨睦从纠纷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回过宿舍。
然而,杨睦当初高一的时候受到方源的怂恿,脑瓜子一热,jiāo钱把午休chuáng位买断到了高三。
午休宿舍的年轻管理员是个不留qíng面的大嗓门,每个学期末,她都招呼大家把自己的chuáng上用品搬回家洗,好让她清理chuáng板。
高二上学期期末,也就是方源与杨睦分道扬镳的那个学期末,舍管曾经扯着嗓子问方源:“你那个叫‘杨幂’的同学,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了?那他的被窝要是不拿走,我就丢出去了?”
方源在众同学的哄笑中,哀叹一声,把杨睦的枕头和毛毯乖乖地带走,jiāo到gān洗店去洗。
方源做出这个糙率的决定后,心中有些不安,他不停地说服着自己“反正不算重,又不占地方”,把它们从gān洗店提回家。
方源提着枕头毛毯经过顾盼的祭桌旁边,胆子大了,锤了它们一拳,当作泄愤,终于心安理得地把它们放进了柜子。
方源这个糙率的代理洗被子行为,被舍管给记住了,从此以后每次期末,舍管就招呼方源处理杨睦的枕头被子。
方源只得在知qíng者梁元乐的注视下,把杨睦的枕头和毛毯打包带走,每年两次。等到每个学期初,他又把枕头毛毯提回来,叠成杨睦在高二时叠出来的样子,手法娴熟足以乱真。毕竟他曾经面对着杨睦空dàngdàng的chuáng位看了那么久,很容易就能回忆起那chuáng被子的模样。
方源反反复复警告梁元乐,胆敢说出去的话,他俩就翻脸。
这事qíng,方源始终瞒着沈雁鸣,他不怕沈雁鸣又发脾气,因为他有把握制服沈雁鸣。他怕的是沈雁鸣说他笨。
有一天,方源终于忍不住,给钟明恒写信控诉自己的遭遇。
“虽然我当初勇敢地选择了从杨睦身边走出来,但是现在我发现,维持这样的决定很困难。尤其是我直到高三毕业都还帮他jiāo钱gān洗被子!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今后我跟这chuáng被子真就江湖不见了!”
钟明恒在回信中鼓励方源:“那个人既然注定不是属于你的,那么属于你的人肯定还在别的地方,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或者你已经遇到了?”
对于钟明恒的安慰,方源回道:“虽然我还没完全走出来,但确实是遇到了。谢谢你,亲爱的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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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吧里,沈雁鸣看方源登录Q~Q,见到了那个叫“圆圆”的Q名。
“你叫‘圆圆’,他叫‘盼盼’,”沈雁鸣饶有兴致地念叨了一轮,然后问道,“他全名叫什么?”
“顾盼。”
“啊哈哈哈哈,也太娘了吧?!”
方源见到沈雁鸣正在捧腹大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别人是名字娘,你是整个人都娘!哪有你这样人高马大,走路还挽着一个比你矮的人?你不少女谁少女?”
沈雁鸣蔫了下来:“你果然还是觉得我娘……”
没过多久,沈雁鸣却眼睛一亮,说道:“顾盼以后要是生了小孩,一定叫顾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