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我送你啊。”
“莫晗,叫你呢!听不到吗?”
又是那个富二代,莫晗不理不睬地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那人依旧不依不挠地跟着她的脚步,把车开得很慢,时不时大喊她两声。
正是上班高峰期,最繁华的地段却因为这蜗牛般的一人一车造成jiāo通堵塞。刺耳的喇叭声在身后炸开,轻易地压过淅淅沥沥的雨声。
莫晗不知不觉来到长途汽车站,视线四处飘散,随即找到售票处的方向,抬腿朝人海深处走去。
有闸门拦着车子开不进去,富二代烦躁地砸了砸方向盘,gān脆把车丢在路边,只身跟了上去。
莫晗买了一张票,去周远安所在的城市。
这个决定在上一秒突如其来,下一秒就仓促武断地实行了,她甚至还没想好见到面后该说些什么。
半个小时后排队上车,莫晗的鞋子在地毯上留下一滩滩水渍,目不斜视地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富二代随后也跟上车,嚷嚷着让一下,穿过人群挤到莫晗身边的座位。
莫晗懒得撵他走,她整整一个星期没洗澡,臭烘烘的味道连自己都无法忍受,就让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少爷好好体验一回吧。
车子载满人后,缓缓地发动起来。
上高速前有一段路颠簸晃dàng,莫晗被震得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吐出来。
身旁的人热心过头,不停地问她:“莫晗你还好吗?这是要去哪啊?你到底怎么了?”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教训他!”
“今晚你有空吗?可以陪我参加一个宴会可以吗?我请你喝红酒。”
“作为回报送你一个包怎么样?……唉!你理理我啊?”
莫晗匪夷所思,这个人简直有毛病,她正忙着伤chūn悲秋,他竟然叫她陪他去喝红酒?
她揉了揉生疼的脑仁儿,皱眉道:“我求你安静一会儿行不行?”
被莫晗这么一说,富二代才有些不好意思,终于闭上嘴不再制造噪音。
客车五个小时后到达终点站,莫晗从车上下来才觉得头重脚轻,每一步都像踩在高跷上,摇摆不定。
她太久没生过病,已经不记得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也不确定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在桐关三百公里之外的城市竟然也正遭受着bào雨的洗刷,雨帘阻挡了视线,地势低的地方积水泛滥成灾。
莫晗还是不肯撑伞,单打独斗地往前走,好不容易风gān的衣服又在瞬间被雨浇透。
富二代脱下外套披在头顶,朝她跑过去,招手道:“进来遮一遮吧。”
莫晗不知拗什么气,一把推开他,“不要你。”
富二代被三番两次地拒绝也没怨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两人沿着路牌走了几十米,风雨里拦的士的人太多,他们抢了半个小时才坐上一辆车。
富二代还是不愿放弃,一路上逮着机会就邀请莫晗与他共进晚餐。
从来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莫晗的沉默成了常态。
她侧着脑袋靠在车窗上,昏昏沉沉,眼皮耷拉着,连眨眼都成了件费力的事。
仅仅三百多公里的路途,不知为何会变得如此艰辛遥远。
时间过得再快些吧,她的目标越来越明确,体力却一点点耗尽,快支撑不住了。
司机最终将他们送到科技园大门口,外来车辆不准入内,剩下的路只能靠步行。
喉咙里像被烙铁烫过一样又辣又痛,莫晗拒绝跟任何人jiāo流,宁愿多走错几次也不愿意向保安问路。
科技园里的路设计得如迷宫般弯曲多变,错综复杂。历经波折,她终于站在周远安的公司前。
莫晗抬头看着眼前这栋拔地而起的大厦,那样直入云霄的高度令她更加眼花缭乱,一排排窗户即使在yīn天下仍反she着qiáng烈耀眼的光。
她趔趄着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人赶忙伸手扶住她。
莫晗qiáng忍头痛,qiáng打起jīng神,迈步走上阶梯。
从旋转门里进去,公司的前台微笑着接待了她们,即使莫晗衣衫褴褛也没遭到区别对待,可见员工素质之高。
莫晗直接说明来意:“我找周远安。”
前台打电话帮她询问一番,抱歉地告诉她:“不好意思,这位同事中午出去见客户了,现在不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