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_作者:太后归来(182)

2016-03-25 太后归来 校园

  第二天,周远安毫无疑问又被门禁在家中。

  周父为此特地提前了年假,只为趁这个机会时时刻刻盯着周远安,一对一的严格教育,让他早日回头。

  周远安无处可去,在房间里翻了一天的书,还是静不下心来。

  三番两次看向安静地躺在桌面上的手机,他想联系莫晗,可转念忆起她早上说过的话,又心生怯意。

  直到晚上,他还是忍不住给莫晗打了一次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莫晗不接。

  周远安呆坐在椅子上,脑子里jiāo杂着各种各样的事,心乱如麻。

  等他反应过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房间里被无边的yīn翳充斥,没有任何光线。

  转眼间一天又结束了,过得措手不及。

  周远安拉开台灯,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他却毫无睡意。

  目光移向竖立在角落里那把崭新的吉他,他犹豫几秒,慢步朝它走过去。

  一手握住琴头,平放在桌面上,一手拿起螺丝刀。

  手起刀落,拆了。

  他速度很快,琴弦、木板、螺丝、弹簧……一个个被卸下,七零八落地散开在桌面上。

  拆完之后,他望着一片láng藉的桌面,目光几乎是放空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身,从头再来。

  周远安目光如炬,每个零件在他手中如手术刀般jīng准地放置在对应的位置,他动作越来越熟练,速度出神入化。

  仿佛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附体,时钟无声地转了一圈又一圈,他却越来越有jīng神,直到凌晨两三点仍不愿停歇。

  夜风拍打着窗户,屋里静谧无声,一盏冷huáng色的灯将他的影子拖长了投在墙壁上。那侧影默默无闻,却是庞大的,坚毅的,热血澎湃的。

  第二天清晨,窗外第一声麻雀的叫声响起时,周远安半个身子趴在桌面上,指尖有意识地轻微动了动。

  阳光带着早chūn的温度在窗前行走,斜洒进屋,零零星星地落在他的前额。

  那张俊俏的脸被光影划出一道明暗jiāo界线,明的那部分乌发似缎、渲染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暗的那部分眉如墨画,比暗海更深邃。

  几分钟后,周远安逐渐清醒过来,缓慢地睁开眼睛。

  他试图站起身,却发现双腿乃至整片肩胛都是麻痹的。等了几秒,他咬着牙吃力地挪动着,终于慢慢恢复过来。

  桌面上那把吉他已经完工了十分之一,他不记得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许比月亮更迟。

  没一会儿,周父来敲门,送早餐。

  周父这次年假放整整一个星期,有的是时间陪周远安好好折腾。

  洗漱后,周远安又给莫晗打了一次电话,她还是不接。

  他不死心,忍到中午又给她打一次,结果是一样的。

  已经做到这一步,周远安也不在乎多打扰几个人。他继而不厌其烦地把阿峰、大K、王林等人的电话统统打了一遍,得到的口供一致是不知道莫晗在哪。

  也许是真的不知道,也许是有意隐瞒。

  周远安泄气地坐回原位,无事可做,只好继续组装吉他。

  这一坐就坐到了傍晚五六点,他双眼酸胀gān涩,不得不抬起头休息一下,看着窗外的景色缓解视觉疲劳。

  不知不觉地走神了,等他反应过来时,手机又被他握在手里。

  周远安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得到的是一如既往的关机提示。

  他长长叹了口气。

  茫茫人海中,只要她想藏起来,他根本无从找寻她的痕迹。

  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也许是远走高飞,也许就躲在哪个yīn暗的角落,总之是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人不像物件,有感qíng所以难掌控,不是拆了就能重来的,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一个选择,一个字:守。

  今晚周远安莫名陷入倦怠期,没有心qíng完成那把吉他。他依旧熬夜,但更多的时间是搜看莫晗参加比赛的视频。

  那段时间他忙得通宵达旦,莫晗两次赴北京录节目,他都没来得及陪伴给她加油打气。

  《远方远安》这首歌他听了不下百次,每次都有身临现场的感动。

  远方的远安

  请你告诉我

  可否免我颠沛流离,保我一世平安

  最后一段歌词一遍又一遍地回dàng在他的耳边,曾经是动人的qíng话,现在却是不断抨击他心底最深处的谴责和非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