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没有这个资格。
离开那个笼子般的房间后,我试过各种各样的女人,最后发现,我不喜欢女人。
好像被他调教过一样,我痛苦得整晚无法合眼。然而现在的他,全然不看我。在他眼中,我仅仅只是帮派桌上一个小小的在位者,说话没有分量,经验远远不足,心高气傲,只想做大事。
我已经不是那个在房间中为他每次到来,眼光闪烁的少年。
人不可能永远单纯,他知道,我也知道。
我曾经假装,什么都看不到,瞎子比较容易得到幸福。
太傻,真是太傻了。
芥虞的眼泪一颗颗滴落在chuáng单上,湿润了我的心。
她并不漂亮,也不可爱,穿着朴素简单,没有脂粉气,身上只有海和鱼的味道。
也许这只是我另一种逃避的方式。
“对不起,弄痛你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就是必须道歉。
她笑:“再没见过比你更温柔的人了。”
这话听来,我只觉得是天大的讽刺。
恍惚睡梦中,我感觉到有人从我脱下的衣服中拿起了我的枪。
我的神经在刹那间反shexing作出反应。靠在chuáng头,我yīn沉地盯着她:“放下!”
她被吓一跳,慢慢把枪放下。我拿过枪,塞在枕头下,脸色没有转好。
她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我。
我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是华泰的那个第十位,也不是满心怀恨的报仇者,我只是借住在她家而已。三个星期,在人生道路上,不算什么。没有任何时间比得过那五年光yīn,没有任何话比他那句舍弃更能震撼我的心。
有些界限,是不能逾越的。
她就那么披着衣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任时间流逝。突然,她抬起头,看向我,眼里闪烁着什么:“你不会走吧?”
“嗯?”我居然没明白过她话中意味。
“你不会明天就离开吧?”她又问。
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眼里全是期盼,以及,恋爱的神色。
刹那间,我心里是那么后悔。如果我可以在遇到邢泽前遇到她,如果在我被抛弃的时候遇到她,如果我没有被出卖,如果……
我可能真会不走了。
我为什么要碰她呢?
我对女人完全不感兴趣,除了他,没有人能让我死寂的心跳动。
可是她笑得太灿烂,她心里定是一片明亮,连我的心都被映红。
我没有回答。
我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走的,只是不知道是何时。
我一向擅长谎言,此时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嘴似有千斤重,张不开。
可能是因为她从来不说谎。
最终,我还是没说一句话。她似乎赫然明白到许多,静静地回到她自己的房间,不再说话。
我心底全是愧疚。
第二天早上,她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满心欢喜得为我做饭。
其实从第一天为我包扎伤口时,她大概就知道了,那是枪伤。
我话不多,总怕说多错多。
我们的关系并没有让第三个人知道。她依然没有拒绝我,羞涩的眼泪也没停过。我知道自己还是没学会温柔的方法。她会把十指伸入到我的金色长发中,仿佛想抓住什么。
她就这样,帮我做饭,为我烧我最讨厌吃的鱼,带我去鱼场,看cháo起cháo落,看着各式各样的鱼,教我辨认。
我并不是完全陷入,我还是惦记着景蓝的伤,以及,某人的反应。
可我不认为,他真的会在乎我是否存在。
我痛,不是因为他买了我,欺凌了我,困禁了我。
而是他舍弃了我。
渔场外的海风,会chuī动我的头发,chuī动我的心弦,带着芥虞的清慡味道,融化在心里。
有些什么正在逐渐改变。
然而,这些都只适合留在这个平静的小渔村。我不能把这种想法带回华泰,否则,一百次都不够我死。
一个月了,我突然感觉到她有些不同。
她一定是怀孕了。
只是直觉,我对女人并没有太多了解,但就这般感觉。
吃饭时,我问她:“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啊?”她挽过发际,面色红润如所有恋爱中的女人。“没有啊。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低下头,继续喝汤,假装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