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雪白的肌肤被酒气熏得通红,总是光彩整齐的黑色短发被抓乱,眼神也很涣散,一身酒气冲天。怎么看都醉得不轻,可他还在喝。
“呵呵……你知道其他人怎么说你吗?”
不懂他怎么会问这个,不过一个喝醉的人说话本来就没逻辑,我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这样跟我说话?你不继续讨好我吗?……还是你被打怕了,不敢提回家了?”
我的样子很平静,怎么看都不像害怕吧。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无所谓,反正你也没真的想过要放我走。”
就算两年前的我,都没有天真相信他会放我走,更别说现在。他如果玩厌了我,就算把我一枪打死都不会放我走。
做他的宠物就意味着一生别想逃脱,要自由只能靠自己往上爬。
他不笑了,直盯着我,不停喝酒,别具味道的目光。
“你高考拿了第一名,你知道吗?”
我浅笑,意料之中。
“可是我不会放你去外面读大学的。”
我还是不语,这也是我意料之中。
他呆呆得看我,突然冒出句:“为什么要回来?”
我果然没看错人,李志遥这人真是老实得不像黑社会,居然没有自己邀功。
“我玩够就回来了。”我笑得很甜。
他看到如此反而愣住,拿起酒瓶猛砸向墙角,巨响后酒瓶碎成一块块,他没有看,我也没有看,他只是注视我。
我双眼连眨都没眨一下。
他眼中渗出惊讶,虽然不是很多。
他起身:“明天开始,我准许你可以离开这房间。你去管家那里报到,以后白天就让他分配工作给你。一、三、五白天你可以照常上课,此外的白天你要和其他佣人一样工作。这是让你读书的条件,怎么样?”
“好。”
我吐出简单一个音。
他没看我,转身就走。
屋子里的下人本来就在传言我失宠,又看到我走出房间做佣人的工作,更不停得讨论我已经彻底被厌恶。
随便他们怎么说,我没放过在心上,反而很高兴终于可以离开那个房间。
可以在全屋活动,就能掌握更多关于帮派中和江湖上的事qíng。
资料是很重要的,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地位。
我把这些想法收敛起来,依然表现得对他们的对话全然不感兴趣。
其实下人的谣传也不准,因为我第一天工作后那个晚上,他就来到我房间抱了我。
久未被拥抱,他没有做任何变态行为,可能在新宠那里已经玩够了。
也或许是我长大了,已经不像过去的他。
赤luǒ得被抱着,我看到他左肩背上一个很大的子弹痕迹。
其实只要注意一下,就会发现他漂亮的身体上布满数不清的伤痕,有些时间大概很久,颜色凹凸已经淡化。
我不知道为什么,温柔得吻了在那个伤口上。
屋中的人,很多都对我不屑,认为我已失去主人宠爱,态度很差。帮派中人来到,也对我藐视。
可景蓝对我的态度却不同,他见我会礼貌得点头算打招呼。
是因为我那天反抗过景蓝?
一天中午,景蓝从他二楼办公室下来,看到我在拖地,走过来。
“给我泡一杯茶可以吗?”
他靠在我旁边,我看看他,放下拖把,依言去泡了杯红茶给他。他接过就往嘴里送,可马上就全吐回出来。
我心里暗笑,里面我加了很多特别“调味料”。我本来就不会泡茶,也没想过要泡什么好茶。既然他指名让我来泡,我就“尽力而为”吧。
“打扫还习惯吗?”他把杯子放开,站在我身边还赖住不走,目光看着窗外,好像心不在焉。
“没有什么习不习惯得。”我继续和地板奋斗。
“为什么不跟其他人说,其实你没有失宠,张先生还是时常去你房间?”
“没有那个必要。”
他沉默不久,又问:“你多少岁?”
“十八。”我生日刚过。
“你知道张先生刚来到这房子的时候也是十五岁吗?”
我不语,仍努力拖地。
“你现在睡得房间是他当时住的。他比你还糟糕,一直到二十岁才能离开。那天张先生和我在黑市见到你时,他马上就决定要你,连价钱都没问。可其实,我觉得你一点儿也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