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拿戒指的动作顿了顿,疑惑道:“你不想?”
他很熟悉顾永年在那件事上的习惯,知道他已经被自己撩起来了。
“只是一晚上。”范景压低了声音,略略靠近他,“就一个晚上,我是你的范景。”
没有前qíng,没有过往。范景的邀请令顾永年乱了分寸。
他花了那么多时间和力气,真心实意地爱过这个人。如今这人解了婚戒,在他面前是一个自由身。
到了酒店,顾永年没有把车开到门口,而是直接进入了地下停车场。范景知道他动心了,车一停下就抱着他吻过去。
这吻激烈又缠绵,范景察觉到他的被动,狠狠把他压在座位上,报复似的用力。
顾永年的舌头立刻被他咬破了。
熟悉又陌生的痛感盖过了快感,令顾永年顿时清醒。
他推开范景,将口里的血吞了下去。
“你怎么总是咬人。”他疼得咧嘴,咸的液体不断从伤口流出来,他不想吞了,gān脆扯了纸巾吐掉。
范景擦了嘴边的血:“你不是喜欢这样么?”
“我从不喜欢这样。”顾永年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范景,我是喜欢你。”
范景颓然坐回去。他在这简单的话里明白了顾永年的意思。
他开始抗拒这样的举动,是因为他不再喜欢自己了。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范景低声道,“我……我有我自己的选择。人往高处走,你应该明白的。”
“我明白。你有很多为难的事qíng,所以我让自己不要责怪你。”顾永年等血不流了才开口,“可是范景,你已经对不起过我,不要对不起你的妻子。”
“她和孩子在国外,她不会知道的。”
“可你知道,我也知道。”顾永年说着说着,口吻不知不觉又软了下来,就如同他以往对着范景说话那样,“范景,不要自欺欺人。你已经结婚了,我们不可能,一次都不可能。”
范景看着他,很久才开口:“你有别人了?”
“……”顾永年无奈道,“这和我有没有别人没关系。”
范景笑了笑。“连做朋友都不可能了?”
“做工作伙伴吧。”顾永年也随之笑笑,语气很温柔,“你应该休息了。”
范景慢慢舒出一口气,平复心qíng,打开车门下车。离开之前他靠在车边,注视着顾永年。
顾永年有些无奈:“又怎么了?”
“如果你有了别人,你对他会像对我那么好吗?”范景问他,“你从来没有责备过我,就连拒绝我,今天也是第一次。”
这个问题让顾永年愣住了。范景没有等到答案,潦糙地道别,转身就走了。
顾永年在车上坐了很久。
展瀚冬刚刚洗gān净晚饭的碗碟,门铃便响了起来。
他正要去开门时听到钥匙轻响——门开了。
这是顾永年知道他在家的时候进门的习惯:先打招呼,再掏钥匙。
展瀚冬一手的洗洁jīng泡沫,手里还拿着个碟子,茫然地看着走进来的顾永年。顾永年没有脱外套,只是换了鞋子,走到厨房门口。
看来是不会久留了。
展瀚冬上下打量着他,发现他头发边上有些湿,是停车后在雨里走过来打湿的。
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事qíng,让顾永年必须亲自上来这一趟。
他心里有些预感,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让顾永年自己去客厅坐着。
顾永年却跟着他走进了厨房。
展瀚冬十分无奈:“厨房禁止乱来。”
“不乱来。”顾永年含糊地说。
他舌头破了,说话不太利索。
展瀚冬好奇地看他:“你咬到舌头了?”
“是啊。”顾永年低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彤彤的纸袋子,“新年大吉,还没有给你拜年红包。”
红包仍旧是集团里统一发的那种,但上面写的不再是“发财”,而是展瀚冬的名字。
他愣愣瞧着顾永年手里的红包,于这瞬间,被极其复杂的qíng绪淹没了。
“白天没时间拿给你,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的。”顾永年见他表qíng呆愣,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只觉十分尴尬,又因为刚刚和范景的那回事,尴尬里还有点儿心虚。见展瀚冬没有接,他自己拆开,从里头拿出两张券。
展瀚冬:“……”
居然是某个森林公园的门票。
顾永年想和展瀚冬约会。谈恋爱除了吃饭和做chuáng上小运动,明明还有许多事qíng可以去做。但他又不想重复自己讨好范景的那一套,便绞尽脑汁地回忆还有什么是展瀚冬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