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斋木沉默不语时,宫胁又嘀咕了句『果然还是得报警吧』
「报警……」
『可能是失踪。不过我们也在怀疑是不是生病了』
被宫胁的话吓了一跳。脑海中浮现出了孤独死和自杀。
『斋木君。你和神成老师是发小,你知不知道他父母的电话?』
斋木想到的是拝岛公认会计事务所的宣传册。网上一搜肯定就能找到主页了。
「……不、我不知道。我今天下班过去神成家看看。如果找不到,我就问问我爸妈,他们可能会知道些什么。然后我们再看要不要报警吧」
『是吗?那就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告诉平井百传社来了工作,平井乐嘻嘻地笑了。
「录用新人就增加了工作,这可真少见啊。还是说Tomi工作少了,我们工作就增加了!」
相比平井的高兴,斋木满脑子想的都是神成的事。
久违地走向了神成的两层公寓。在狄漥站下车时飘起淅沥沥的小雨,等抵达神成的公寓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从窗外看,屋里黑乎乎的没开灯。按了门铃也没应答。斋木慌张地在单肩包里摸索。
他带走了备用钥匙。回去时彻底忘记了还钥匙的事。发现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一直放在包里了。
找到钥匙开了门,斋木进了神成的公寓。
「神成……?」
没有声音。
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关着门,屋里有股潮湿的味道。斋木嗅了嗅鼻子。心想如果那个男人出了什么事,应该会发出味道的。
看了眼玄关旁的卧室。没人。然后又去浴室、厕所找,但还是没有。
厨房也静悄悄的,很暗。打开电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惨况。流理台堆了好几个吃剩的泡面杯,散发出恶臭味。烧得焦黑的平底锅。原本就不多的厨具全都被拿出来,脏兮兮的也没洗。
报纸、小票、揉成一团的纸巾、宅配箱子全堆积在地板上,当中还扔着塑料瓶、酒瓶和空的啤酒罐。
以前从添田家回来时,神成就喝醉了酒伏在桌子上……
厨房和客厅都没见到神成。剩下的就只有二楼的画室。
有种不好的预感,斋木待不住了。
「喂、神成!在的话就回答我!」
半生气地大叫道,没有回应。斋木跑上二楼。
漆黑的画室飘荡着某种奇妙的氛围。斋木打开画室的灯。这里却是意外的干净整洁。
可是,眼前的情景令他倒抽了口凉气。
画室的窗户很奇怪。床帘从窗上剥离,下面躺着一个修长的男人。
斋木惊惶地跑过去。
「神成」
抱起男人。脖子上缠着黑色的领带。是在葬礼上用的黑色领带。这是不吉利的象征,斋木把它取了下来。脖子上留下了红色的痕迹。
「喂、别开玩笑了、喂!」
粗暴地摇着他,神成微微睁开了眼睛。这让斋木从心底里松了口气。斋木怒骂
「你这是做什么!」
「……死、不了」
神成喃喃了一句。嘶哑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从这里出去时是叫了他去死——
「你在说什么、别这样。……是我错了。我听人说了,不是你揭发的。对不起」
神成闻言睁大眼睛。
「……没想到、你会来道歉……」
然后他呻吟着继续说下去。
「其……其实、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我只有死了才能谢罪。可是,真的快死时我就害怕了,我逃了。刚刚绞住脖子,手发麻的时候,我害怕得挣扎了起来」
斋木把手放到神智混乱的男人肩上。有股很浓的酒味,一定是喝了很多酒。醉鬼的话认真不得。
「我知道、我知道了。喝点水去睡觉。到明天就会忘了——」
适当地安抚了几句,结果却起了反效果。神成拉扯斋木的手,斋木身体一歪就倒在了神成怀里。
被狠狠抱住。不对,是被紧紧抓住。
以前也被这样搂了好几次。但跟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任何的性意味。
「喂……」
男人开口了,声音带着哭腔。
「我好害怕、小明。我好怕一直孤单一人。我的所作所为快要把我压垮了。只有死了才能弥补,可我却怕得做不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