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有家当?”王三笑不屑地哼哼,“是指澹冶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拍卖行?还是你银行账户不到三百万的存款?别告诉我是你从魏家分到的遣散费啊。”
魏琮被他嘲得无地自容:“什么遣散费,我从魏家走的时候分文未带,三笑,魏家真的和我是再无关联了。”
王三笑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哦。”
“哦什么哦?”魏琮双手撑着他的肩膀,目光在他脸上贪婪地逡巡,轻声道,“忘了那些不好的事qíng好不好?三笑,我们还年轻,我们可以从头再来。”
“不好的事qíng?”王三笑勾起他的下巴,挑衅,“你是指那晚当着你全家人面说我们只是玩玩而已?我一点都不在意。”
说不在意那就是非常在意了,魏琮简直想穿越回那天晚上,把胡言乱语的自己就地格杀,十个魏光耀恐怕都没有自己那一句话给王三笑带来的伤害更多。
他叹一声气:“三笑,对不起。”
“滚你娘的对不起。”
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qíng,王三笑和魏琮进行了十几分钟嘲讽与被嘲讽的愉快相处后,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哈欠。
魏琮笑道:“去我家睡觉?”
“呵呵,”王三笑眯着眼睛仰在椅背上,“美得你。”
车子往王家疾驰而去,天边第一道阳光已经she出云层,照得魏琮越发灰头土脸,看着王三笑的睡颜无声苦笑:不知道自己这场无妻徒刑什么时候是个头。
王三笑太累了,回家倒头就睡,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生物钟严重错乱,导致他头晕脑胀,揉着太阳xué下楼,看到夕阳西下,王八贤坐在阳台的摇椅中,带着老花镜在看报纸。
客厅茶几上放着一盘切好的西瓜,王三笑随手抄起一片儿,边咬着边往阳台溜达过去:“看什么呐?这么专心。”
王八贤从老花镜上方看他一眼:“看我儿子的花边新闻。”
“……什么玩意儿?”王三笑一口西瓜汁呛进了气管,顿时揪着衣领咳得地动山摇,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疾步上前,一把夺过报纸,上下扫了一眼,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只见偌大的版面上,横亘着龙飞凤舞的大标题——chūn山澹冶而如笑,标题两边,漂亮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十分直白地写着一封……qíng书。
王三笑忍不住唇角上翘,眼梢浮起一层笑意。
夕阳的余晖照在阳台,湘妃竹的老摇椅吱吱呀呀地晃着,王八贤摇头晃脑地吟道:“惟愿与君长相守/当许/生生世世……”
“念什么念,”王三笑恼羞成怒,“就你识字?我不会自己看!”
王八贤道:“当然不是就我识字,全中国识字的多着呢。”
“什么全中国,”王三笑哼哼,扯开报纸看一眼页眉,“就金陵晚报,现在南京还有几个人看报纸啊……”
话音未落,王八贤从屁股底下抽出一打报纸:扬子晚报、现代快报、南京晨报、东方卫报、新京报、京华时报、北京青年报……
“偷着乐吧,这小子在向全世界宣布他喜欢你,要跟你长相守,”王八贤捻起兰花指,对他抛了个媚眼,恶心巴拉地捏起嗓子,“还要生生世世……”
“……”王三笑被他恶心坏了,甜蜜而又痛苦地将报纸团成团扔到老爹身上,转身往外走去。
王八贤搂着大团报纸望向他,嚷嚷:“哎,你去哪儿?”
“我恼羞成怒了,决定找个地fèng钻一下,再见!”王三笑回到自己房间,躺在chuáng上拿起手机想给魏琮打个电话,却发现有一条未读微信。
打开以后,是魏琮的语音,非常简短的三个字:我爱你。
王三笑唇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哼哼:现在敢昭告天下了,早gān什么去了,傻bī!有本事把这些报纸拿到魏家,一张一张地给你家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王八蛋好好看一下!
不过魏家现在正焦头烂额着呢,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仿佛是一夜之间,全北京的世家名流都知道魏家乖孙成太监了。
横行江湖这么多年,魏家何时吃过此等大亏?虽然魏光耀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有一根健康的叽八呀,然而尚未留个种就被王八贤那个死胖子一刀两蛋,这简直是奇耻大rǔ!
卧chuáng三年的魏老爷子差点被气得站起来,用力摔了茶杯:“欺人太甚!!!我要让王八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