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叫你回家等我的吗?”那只小狗呢?这么快就扔了?萧末皱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刚才还把狗当宝贝一样搂着,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就扔了不要。
“我帮你。”
“你帮我?”萧末哭笑不得。一个四、五岁的毛孩子能帮他什么?不过……这小孩确实奇怪得很,来历不明、头脑聪明得不像普通小孩、还能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工具,这场来势凶猛的病毒对他似乎也毫无影响?
小孩换了一个说法,“好吧,我害怕。”
你的表情像害怕吗?我看你比谁都镇定……
“吧嗒。”天上掉落下什么,正好掉到男人脸上。
黑色的水痕顺着男人的脸颊滑落。
萧末用手指随意擦了下,抬头看了看天。下雨了?
小孩看看萧末的脸,抬起手掌接了一点雨珠,盯着雨珠瞅了瞅,忽然送到嘴边舔了一口。
“雨水不能喝!”时间不等人,萧末担心家人安危下也没那么多闲工夫教育小孩,直接下令道:“去捡两个头盔,快!”
小孩闻言立刻不管落下的雨水,飞快地爬下摩托车捡来两个头盔,给自己脑袋上套了一个,给萧末一个,随即又爬上摩托车,紧紧抱住男人的腰。
萧末戴好头盔,摸了摸小孩的手,道了声:“坐稳了。”随即两手重新握住车把发动油门,七扭八歪地闪过路上的各种障碍物,行到了大路上。
一上大路,萧末稍稍提了些车速,过了靠近小区的事故路段,立刻把车速提到一百公里,托宁古大道被隔离的福,后面的路基本上畅通无阻。
“吧嗒吧嗒。”雨点渐渐变大、变急。
雨水落在建筑物、植物、动物和人的身上,滑出一道道黑色水痕。
这是脏污?还是雨水本身的颜色?
第24章 世界一片寂静
6月19日晚六点后
骑在摩托车上的萧末心系家人安危,加上天色昏暗,一时竟没有注意到雨水的颜色变化。
只有他身后的小孩透过头罩盯着黑色雨帘,嘴巴紧闭,表情严肃。
摩托车在雨中呼啸而过,不一会儿,一大一小除了紧密相贴的部分,身上都被雨水浇透。
两人路过周岗站时,看到了一辆翻倒在路边的救护车。
周岗村里有不少上次病毒爆发后的幸存者,几个活人在路边正说着些什么,那几个人看到他,立刻向他挥手大喊,似乎想问他情况。
萧末没有停车,甚至连稍稍放缓速度都没有,就这样风驰电骋地驶过周岗村,冲出了隔离区。
18:45,黑雨变得密集,天色完全变暗。
萧末打开车头灯,瞬间照亮了宛如人间末日的城市道路。
出隔离区之前,他就已经预想过市区的情况会有多糟糕,但怎么也没想到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宛如被战火摧残后的城市,死寂一片。
到处都是车祸现场,到处都在冒烟,到处都能看到倒在地上或死或伤的昏迷者和猫狗。
残破的霓虹灯、按时打开的路灯、仍在运转的信号灯,把整个惨景更是渲染得目不忍睹。
平时到了上下班高峰就堵塞不堪的市中心现在更是举步维艰。
如果没有两轮车,人只有步行才能在塞满各种车辆和障碍物的道路上前行。
那些宛如尸体一样横陈在路上的无数昏迷者们,更是给行路增加了莫大困难,他们不但变成了障碍,更让行路者的jīng神受到莫大冲击。
没有谁能在屠宰场一般的坟场中安然行走,就算明知这些昏迷者中八成以上都是活人。
至少两成的死人……萧末根本不敢去看倒在车轮下的昏迷者。
“我是帮凶”四个字在他脑中不住回dàng,如果他当初能正视系统的提示……可是现在想什么都迟了,除非他有让一切重来的本事。
罪恶感、自我厌恶感浓浓包裹住男人。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曾有挽救这场灾难的机会,却被自己毫不在意地放过后,要怎么样做才能不崩溃?
地面上黑血横流,人们不止死在失控的车辆下,昏迷发生得太突然,也许平时毫无危害的东西都能在你昏迷失控时变成杀人凶器。
比如一根骨头可能刺穿你的喉咙,一团米饭可能堵塞你的气管,一缸洗澡水就能让你淹死,理发店的烫发器都能烤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