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要不您先坐下，我给您去沏壶新采的龙井？”
我刚想说不用，转眼看见柜台后面的伙计，改了主意。
“小齐，去沏壶茶，前两天刚到的西湖龙井，柜子最里边用盒子装着的那种，别用散称的！”
看来这老板是把他压箱底的好茶给我拿上来了。
那个伙计依然是一言不发地进屋去了，跟上回一样。
一直到他消失在里屋，我的目光才收回来。老板看见了，赔了个笑，说:
“上回跟您说了，他脑子不好使，从来不会招呼人，人别介意。”
我奇了，问他:
“你怎么招了这么个伙计啊？”
老板干笑一声，说:
“嗨，他是我亲戚家孩子，小地方来的，内向，不爱说话，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我们这行讲究的就是能说会道，要不是看在亲戚面子上，我哪儿能招这么个人啊，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这点我倒是赞同，要不是凭着我这张嘴，当年我也不可能在古玩界混得如鱼得水。
“我看他身手不错啊。”我说。
老板一愣，笑着说:
“还成吧，农村孩子，皮实，抗造。以前跟着他爸学过点拳脚，都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
我穿书之前，常年跟各色人等打交道，最擅长透过表情看出人的真实想法了，这老板虽然笑着，可是语气已经有点心虚了。
“他多大了？”我不动声色。
老板又是一愣，支吾了一声，才说:
“二十五。”
到这儿我已经看出来了，这人绝对在骗我。
“你说他是你亲戚家孩子，那你们两个什么关系啊？”
这属于私事范围了，他完全可以不告诉我，但是我估计是他潜在客户里身价最高的了，和那些脖子上挂佛珠的老大爷们不是一个性质的，他还指望着宰我一笔呢，光凭这一点，他就不能得罪我。
“呃……他是我表弟。”
我立刻问:
“你妈姓什么？”
他愣了。
我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开玩笑，这点小机灵都没有，还敢在朗哥我面前说谎？
他知道露馅了，悄没声儿地扇了自己两个小嘴巴。
我说:
“哥们儿，说实话吧。”
他叹了一口气，说:
“好吧。赵老板，真不是我故意骗您，主要是这人来路不明，我怕说出来，惹上什么麻烦。”
“怎么个来路不明？”我开始感兴趣了。
“不瞒您说，他是我在路上捡的。我家在五环，回去要经过一片荒地，没什么人住。一个月之前，我在荒地路边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那儿，衣服破破烂烂的，就上去问了一嘴。”
正说着，这人拿着茶壶过来了，等他回到柜台后面，老板才继续小声说:
“我问他从哪儿来的，家住哪儿，他一句话也不说，最后只问出他的名字是齐越。我带他去警察局，人家警察查了半天，根本就没人找他，就把他当流浪汉给送回来了。”
“然后你就让他给你干活了？”
“可不是嘛！我看他也挺可怜的，就暂时收留他了。”老板啧啧道。
“那你一个月给他开多少钱啊？”
“咳咳……他这衣食住行都是我负担的……”
“得了吧你！”我没给他留面子，“合着你这是忽悠来个免费的青壮年劳动力啊！”
老板无话可说了，我又看了看柜台那面，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我敲了敲桌子，说:
“这个人我要了，他这段时间的食宿费我一分不差的付给你，再补偿你一笔损失费，现在就让他跟我走。”
他眼睛一亮:
“十万？”
“就这么定了。”我这话说得相当痛快，现在咱最不缺的就是钱。
“赵老板，这人闷得跟一块石头似的，连话都不说，你要他干嘛啊？”
“他身手不错，我身边缺个保镖。”
我这个念头也不算临时起意，自从昨晚之后，我就一直有这种想法了。如果当时我身边有金廷云身边那个泰山兄一样的人，不说别的，光气势就上去一大截。
这个齐越虽然看起来不太高也不太壮，但是体型精瘦，他抓贼的那两下子，又快又准又狠，没练过十年八年的，绝对不会有这个力道。
我给老板开了支票，走到柜台前面叫了一声:
“齐越？”
这人抬头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