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就像是打了jī血一样从昏睡中猛的惊醒,手脚利落的翻身下车,方恒下去的时候发现闹腾了一夜的bào雨小了不少,天蒙蒙亮,天空压的很低,就像在头顶上一样,他们现在已经在一个山路上,五辆卡车停在路边,士兵们下车集合。
人并不是很多,好像只下了两辆车的人,再后面都是静悄悄的没动静,只有少数的人掀开帘子探头探脑的看,下了车的人都穿着透明的简易雨衣,连长站在队伍的前面开口说道,“前面山路有小面积的滑坡,暂时无法前进,半个小时清理出来!”
“是!”
方恒捏着工兵铲跟着队伍跑,地面泥泞湿滑,水流像是接了根管子在冲一样的迅猛,周边的山体没有城市里那样的防洪设计,主要还是靠网状树根的老方法在控制,可惜树都不高,细细的很柔嫩,很显然,一旦水流大了,这些树根本就不顶事。
跑了200来米,果然前面huáng色的砂石冲到了路面,就像连长说的一样,小面积的滑坡,只要清理出一条可供车辆行驶的路线就够了。
杨翌到了地方就熟稔的安排了起来,让哪个班负责铲土,哪个班负责控制山体,哪个班负责搬运砂石,分工明确,士兵们不用动脑,只用按着命令行事就行。
这就是部队的好处,没有给你讲条件的机会,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任劳任怨。
毕竟滑坡的面积小,能容纳下的人不多,50来个人显得非常拥挤,最后杨翌连连下达口令,形成一条流水线,十来个兵你一铲我一铲地挖下去,装进框里,再被外围的人运走,不到20分钟任务完成,绝对的超前完美。
不单路清理出来了,就连滑坡的地方也用粗大的树枝围成栅栏般的简易防护带,算是暂时顶着了。
车辆再次前进,方恒这一车的人都脏兮兮地喘气,等着下次任务的到来。
从那里开始,路程就不太安稳,总是停车,大部分时候是搬开滚到路中间的小山石,偶尔也会有像之前那样小滑坡的情况出现,不过每个班轮着来,直到到达最终任务地点,方恒他们这一车的人也就下去过一次。
这次行动的主要任务就是清理泥石流滑坡,但是到了地方,大家才发现情况还是很严重,在接下来差不多一公里的路程上,多处大面积滑坡,还有很多大车堵在路上,全是些拉矿的车,听说里面有个大矿,每天都有不少车在这条路上跑,如今堵死了,想回都回不去,而且这一堵就差不多一天,情绪有些焦躁,见到当兵的来了,就抱怨这又饿又冷,军队拖拖拉拉的没有效率。
其实不单老百姓们又冷又饿,方恒他们也不好过,这已经早上10点,一路都在gān活,胃其实也都在咕咕的叫。
乐正东带头去安抚老百姓的情绪,说是餐车在路上了,随后就到,等来了先保证老百姓的饮食问题。
吉珠嘎玛和雷刚商量了一下,由雷刚带着一队人试试能不能步行进山,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两边同时展开清理工作。而吉珠嘎玛留在这里主持大局。
方恒他们依旧接到了清理道路的任务,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路边停靠的大车,车窗全部都摇了下来,一双双疲惫的眼看着他们,像是一种期盼,一种信任,热切的。
莫名的,方恒低下头,攥紧了手上的工兵铲,脚步又快了几分。
番外:他们的爱情(四)
吉珠嘎玛趴在洗手池上,身体颤抖着,手臂上的肌肉青筋隆起,扶在池沿的手指大力乃至发白,从喉咙深处发出犹如困shòu悲鸣般的声音。
没有联络的两年,等着盼着也挣扎过后悔过甚至怨怒过,拼尽全力的追上去获得爱,仿佛真的可以齐头并进展望未来,可如今看来他依旧回到了原地,现实清楚的告诉他什么叫做差距。
那个男人永远在他的前面,留给他一个背影,毫不眷恋的做出一个又一个的决定,告诉他,爱情永远是他第一个舍弃的东西。
不能不怨恨,真的不能。
他想质问他,大吼的责问他,如果你去了特种部队,那么我呢?是不是又是第一个被放弃的?你的潇洒自若,大步流星的向着前方奔跑,在那个过程里,到底有没有构想过我们的未来!?还是说,在你的人生里我存不存在并不重要!!?
单纯的军校生活一去不复返,热血而纯粹的游隼生涯也埋没在时间的沙河下,如今大了,站在部队这个特殊的体质下,才幡然醒悟自己曾经做过多么可笑的决定。
家庭的背景不再是背景,而是一个人重要的构成部分,那曾经让他藐视的、漠然的,如今却不得不羡慕的一个存在,清楚的提醒着自己和林峰到底活在什么不一样的阶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