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了一声,脸色有些白,他喊了童舟一声,童舟机械地回过头来,楚濋走向他,以为他被吓傻了,就摸了摸他的头轻轻地说:“没事了,走吧。”
童舟的手冰凉,以至于楚濋紧张极了,脱了外套给他披上,然后紧紧地摸了摸他的背,半搂着站在路边打车。
童舟像具行尸走肉,仍由楚濋把他带上车,到了家又由着把他抱到沙发上坐下。
“喝水,乖宝,没事了没事了。”楚濋倒了水在童舟面前蹲下,童舟颤颤巍巍地接过杯子,结果水洒出来不少,滴到裤子上。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童舟直接扑进楚濋的怀里,死死地箍住他的脖子,他整个人都发抖,抖得手脚冰凉。
楚濋以为他问的是方谯的事,他回搂着童舟声音听上去好委屈。
“是他乱说的,我根本.......”
“你的档案我看了,我们在大理进局子那次.....陆文西不是替我们摆平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记了一笔........而且为什么只记了你一笔,我的没有?”
楚濋的垂了垂眼,眼中划过一道目光,童舟强行把他扯开,抓着楚濋的肩膀,把衣服都揪皱了。
楚濋抿了抿嘴没讲话,童舟急了,就抬手去打他,他一拳狠狠地捶在楚濋的肩上,楚濋因此而后仰。
“他只保证我们能出来,但不保证档案上不会有记录。”
“这不是扯淡吗?我们人都能出来了,档案上居然不能操作?!”童舟的手快把楚濋的衣服给绞烂,楚濋反手握住他的手,捏了捏鼻根说:“...人家只愿意帮到那一步。”
童舟闭了闭眼,他颤着嗓子说:“所以你就让他把污点都扣到你头上。”
楚濋拍了拍童舟的手,他也不敢太用。他凑近摸着童舟的脸说:“没关系的,我又没什么志向,就想在临意当条咸鱼混到退休,记一笔没事的。”
童舟的眼角抽搐了下,他的眼睛是一点点开始红的,从眼底的血丝开始,像布了蜘蛛网一样,他疼得眨眨眼眼泪就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哎呀怎么了,童童不哭。”楚濋把童舟搂到怀里,童舟抓着他的心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甚至张嘴去咬楚濋的衣服,沿着他的肩线把卫衣咬在嘴里。
楚濋摸着他的头,不停地亲吻他的脸,他用指腹给童舟擦眼泪,边擦还不忘开玩笑说:“前面在局子里你还那么横,现在怎么哭鼻子啦?”
童舟止不住地哭,楚濋的卫衣都快被他咬坏了。
“童童,你还小,才二十一岁,你的未来还很长,所以...不能有污点,我不能让你有污点。”
楚濋的吻小心又珍视,他吻得小心翼翼,说话又轻又柔。童舟闭着眼睛,感受到这个人的心跳声,他心里那些鬼魂一样的洁癖突然烟消云散。
童舟抬头捧着楚濋的脸,他贴近,眼睛里从来都只有这一个人。
“我十七岁的时候就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了,二十一岁也还是这样想,以后的每一年我都这样想。”
“以后你走不动了我背你,你累了我抱你。童童,十七岁的时候就完完全全是你的了。”童舟贴着楚濋的额角一字一句轻轻地说,楚濋边听边笑,笑到他眼眶也湿润,鼻头也发酸。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了?”楚濋假意用调侃的口吻说,童舟抵住他的额头接下去:“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两人同时笑出来,楚楚把童舟抱在腿上,舍不得松手。童舟贴着他的耳朵说:“我下个月跟你去见姑姑。”
楚濋一愣,继而附和道:“好啊。”
童舟正在厨房帮楚濋打下手,突然他手机响了,他正在洗菜,不方便接电话,就喊楚濋替他接。楚濋按了接听放到童舟耳边,童舟夹着手机,刚喂一声,洗菜的手就一顿。
“几点?在哪里?”童舟的声音冷得像碎冰,楚濋忍不住挑了下眉。
“挂了。”童舟从楚濋手里接过手机一把掐掉通话。楚濋用眼神询问童舟,童舟狠狠地撕了撕白菜说:“方谯,他约我见一面。”
楚濋也变了脸,他沉声道:“他想干什么。”
“我正好也想找他。”童舟声音冷酷,他泼了泼小脸盆里的水,下颚紧绷着。
楚濋看了看童舟,他挤了挤童舟的肩说:“别泼啦小朋友,叶子都枯了。”
童舟撅了撅嘴绕过楚濋去切菜,他拿了刀哐哐哐地切着,木板被他敲得一晃一晃,楚濋又拱到他身边,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小心地把刀从童舟的手里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