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柴的活,席少爷自然是帮不上忙,他跟着去也只能帮倒忙,还得让谭天阳担心,所以他很有自觉地在平台边上找了块大石头坐着,对着山外边的方向出神。
因为时间还早,山上还笼罩在一层厚厚的云雾里,朦朦胧胧的,跟带了仙气似的。不过之前他听谭天阳说,山上雾气往上走,一会儿有可能会下雨。
席昭然望着远处的天空呆坐了一上午,直到耳边传来脚步声才回神,转头见谭天阳已经砍好了好几捆干柴,拖到附近的岩洼子里存放着。
“不拖回去吗?”席昭然跟在他身边好奇地问。
“这是给村里的老人存放着过冬的,等到冬天柴禾烧完了再让年轻人扛回去就行了。”谭天阳拍了拍手的木头渣解释道,村里人一向十分照顾老人们,每当有壮劳上山砍柴,都会多弄一点,放到这个大岩洼子里存放着,等到快要下雪的时候,再拖回去留给老人们烧来取暖。大岩洼子,是在一大块平伸出来的岩石下面,像一个敞开的洞,里面十分干燥,普通的雨势下来的雨水进不去,村里很多人都会将一时没办法拖回去的柴禾以及一些包谷杆之类的稻草暂时存放在这里,等有空或者需要用的时候再来取,十分的方便。
席昭然点点头,“那我们要现在回去吗?”这会儿已经快到下午了,他没想到自己一直在那儿发了那么久的呆,自己已经很久没这么轻松地在一个地方一呆一上午了。
谭天阳看了一眼天空,微微摇头道:“估计很快就会下雨,我们在这里躲一会儿。”天变得很快,昨天还是大太阳的艳阳天,今天就变得阴沉沉的了。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干什么?”席昭然问。
“弄点吃的,你别乱走。”谭天阳回了他一句,就提着那个背篓走了。
席昭然只得站在原地,没有谭天阳,他在这里可算是两眼一抹黑。
谭天阳很快就回来了,同时来的还有一阵大雨。他把弄来的东西放到地上,拍了拍身上的雨水,从岩洼子里面抽出一点干柴和干包谷杆生了一堆火,将背篓里的几个大白薯埋进火堆下面的土里。
席昭然探头看了看他拿回来的背篓,有些惊讶地说道:“你哪里弄回来的兔子?还有其它是什么东西?”
“之前夹子夹的,其它的是可以做菜的,你动别,脏。”谭天阳把他拉到一边,蹲下身在地上铺上一层干净的稻草,让他在那里坐一会儿,别沾到外面的雨水,秋天的雨可以非常寒凉的。
外面的雨下得有点大,略微倾斜的雨线如同慕布一样覆盖在洞口外,只偶有一点点雨水会溅到洞口处。
谭天阳把东西放好后,又跟着坐到了他的身边,专心地注意着面前的火堆,不让火星子飘到别处——这岩洼子里可全是干柴禾,不小心一点很有可以着火。
“你小时候常常来山上吗?”席昭然也伸手烤火,下雨的秋天总是十分阴冷。
“嗯。”谭天阳点点头,见他的脸色冻得有点发白,就脱下自己的上衣披到他身上,在领子处拢了拢。
“一个人啊?”席昭然往他身边靠了靠,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愿意,他觉得身上暖和了很多——不过说到暖和,其实还有另一个更快暖和起来的方法的。
“和同伴们一起来吧。”谭天阳的腰杆在任何时候都是挺得笔直的,像一个坚实的椅背,任由他随时都靠在上面休息。
“你还有同伴?”席昭然靠在他身上就有点忍不住想动手动脚,说话也有点心不在焉,把谭天阳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抓过来放在手掌心里捏来捏去。
谭天阳没有回答他,只是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像是在问他——他为什么不能有同伴?
席昭然靠在他身上低着头,却抬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谭天阳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借着看火的动作避开他的视线。但是他的头刚偏开到一半,就被席昭然伸来的一双长臂抱住了脖子。
“天阳……”席昭然凑到他耳边低声叫他,声音里带了一点点似笑非笑的撩音。
谭天阳被他吐出的气吹得耳朵有点痒,忍不住往旁边躲了一下,“怎么了?”
“你躲我干什么?”席昭然也跟着往前靠了一点,鼻尖抵在他的侧脸上,双眼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眼睛。昨天晚上被他躲开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如果今天再次被他躲过了,那就是自己的身体对他没有吸引力了,这种事怎么可能让席少爷忍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