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超市应该都关了。”陆先把煮坏的饺子从锅里捞出来，“要不吃面条?”
“……我还是出去看看吧。”除夕不吃饺子也就算了，初一再吃面条总有点说不过去。
陆承走到玄关正要换鞋，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陆承回头看了眼他爸，“是你学生么?”
陆先摇摇头，一时也想不起来这个时候有谁会过来。结果陆承打开门，就看到了许博衍拎着水果站在门外。
“你怎么今天就来了?”陆承惊喜地把人拉进来，“不是说初三么?”
许博衍把水果放在鞋柜上，这时候陆先也出来了。
“叔叔，过年好。”
“小衍过年好!”陆先见他来了，也十分高兴。
许博衍本来和陆承说好初三来拜年的，不过老宅的气氛实在是一言难尽，他二叔自作主张把张默带回家吃年夜饭，又一直旁敲侧击地劝他年后把张默升总监，最后弄得许仲景也不高兴，一顿饭不欢而散。
本以为对方有所收敛，结果第二天竟然又把二婶娘家那边的三个侄女领了过来，别人家想要撮合小辈还得一个一个介绍呢，许名武这是准备干什么，让他选妃?
本来许仲景失去了一个儿子已经打击够大了，家里二儿子还不让他省心，索性跟老朋友约着出门散心去了。所以爷爷一走，许博衍片刻都不想留在许家，当即就改签了机票去找陆承。
许博衍手里端着杯热茶，身上的寒意很快被屋子里的暖气驱散，他看到陆承的这身打扮，问道：“承哥你要出门?”
“想去超市买速冻饺子，我和我爸把饺子煮破了，现在晚饭还没找落。”陆承半开玩笑地说着，“你要是不来，我俩恐怕就得吃方便面了。”
“我去看看。”许博衍脱掉外套，熟门熟路地走到厨房，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料理台，面粉撒得到处都是，甚至连地上都有，简直和刚打过仗一样。
许博衍不由得勾起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我和我爸本来是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陆承跟在他身后指了指那盆还冒着热气的面片加丸子，“结果就成那样了。”
其实他和他爸都不太爱吃面食，只不过觉得过年应景，总是要有点气氛。
“我来包吧，还有和好的面么?”许博衍挽起袖子，又洗了手，“承哥，把擀面杖递给我。”
陆先跟在他俩身后也进了厨房，见许博衍要动手，连忙上了阻止。
“怎么能刚进门让你做饭呢，厨房油烟重，快回客厅看电视吧。”大老远的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跑过来，陆先怎么也不好意思让他下厨，“我让陆承去饭馆定几个菜。”
“不用，叔叔你别忙了，过年就是自己做饭吃才有气氛。”许博衍神情中丝毫不见疲惫，“我已经好久没有在家里过年了。”
陆先听完后心软得一塌糊涂，哪怕许博衍不说，他也知道这么多年这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只不过对方从来就不是肯倾诉的性格。
“那你也先歇一会儿再做……”
“没事儿，有我打下手呢累不着他。”
毕竟他爸和许博衍很长时间没见，可是这种礼节性的客套却有些微妙，倒显得生分起来。
陆承就不一样了，完全没有要跟他客气的意思，已经在橱柜里翻出条碎花围裙，伸出手臂从许博衍身后绕过来帮他系好，“厨房就交给我俩吧，你等着吃就好了。”
陆先一步三回头地被劝走了，厨房里只剩下他和许博衍两个人，陆承是见识过对方的厨艺的，所以丝毫不担心再一次发生之前的“惨剧”，不过也确实心疼怕他累着，就一直围在许博衍旁边打下手。
“其实你跟叔叔包的饺子只要不下锅煮，还是能吃的。”许博衍一边擀皮一边说道，“煮饺子要求比较高，捏不严的话很容易露馅。”
“早知道就做煎饺了。”陆承看着擀好的饺子皮在许博衍的手中，几下就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饺子，想起之前对方还给自己包过馄饨，不由得感叹道，“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么?”
“嗯?”许博衍闻言看过来，手动动作未停，神情却十分放松，鼻尖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了点面粉，还浑然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