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箫以寒的喽啰甲不满。
“啊!”女生尖叫。我猜她之后应该是躲在了男朋友怀里,然后被轻声安慰。毕竟此刻只有蝉声声嘶力竭,而人声,仿佛静默了般。他们或许在对峙。但是,箫以寒怎么会浪费时间在他看不见的人身上?
不久,我身边响起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箫以寒和他的小弟们走了。我看了看手表,这次释放连十分钟都没有。不满之余却生了狐疑,我本以为至少会起争执的。起码,那群小弟会对误闯进来的冒失鬼们出言教训;箫以寒是受不得打扰的。忽然想到了一点,平时都是箫以寒单个来帮助我,他的小弟像王公大臣的侍卫般守在外面,今天怎么都进来了?我不禁扼腕叹息,好事儿被人搅黄了。
“喂!你还不走?”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低低沉沉,沾着情yu之色。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手掐紧书包带子。秘密即将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我像个罪犯承受着邢台下看客的徒手扔鸡蛋。
“你不知道这是我的地盘?”树林中的鸟禽唧唧喳喳,像是为他的审判助兴似的。
“随你。”声音却透着一股狡黠的笑意。
我紧绷的肌肉一松,以为他们要离开,却听到了呜呜咂嘴的声音。
“有,有人……”女生气喘吁吁。
“怕什么?怎么,你不愿意?”男生似乎并不介意有人观赏。
“不,不是。”
我如坐针毡,树上的枝叶织成一张坚不可摧的网将我死死困住。
窸窸窣窣,身后衣服剥落的声音。
呜呜啧啧,嘴唇贴在皮肤上的声音。
嗯嗯啊啊,身体交合的shen yin声。
yin声lang语,dang妇jian夫行着苟且之事。臊气弥漫,钻入鼻翼,我禁不住一阵反胃。
许久之后,林子里再次响起了离去的跫音,我欣慰不已。等到身后没了动静,我转过身来,却赫然看见前方不远处的男生正直直地盯着我。斑驳的光影照在他身上,他的五官清晰可见。我猜我的样子在他眼里也如此。我认得他,陶然,外校转来的,现在是致远班的吊车尾,市一中有名的风流公子;我不知道他认不认得我,他倒是经常来我们班串门儿,混得跟我们毓秀班的似的,我和他倒没什么交集。
“杜谨言,他们打你了?”面面相觑后他忽然说,眼睛瞪得老大,像是以为别人不知道他多惊讶似的;又或许是想用这惊讶来掩盖方才yu火焚身不顾其他的尴尬。
忽然想起这个冒失鬼扫了箫以寒的兴,让我不得尽兴。蓦然懊恼,也不再假装客气:“陶然你闭嘴,关你什么事儿?”
“杜谨言你认识我啊?”他的眸子熠熠生辉,好像看见了什么新奇物。
“废话!”天天跑我们班约女生,想不认识都难。
“他们为什么打你?”不知不觉,他已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脸,抬起手。
我后退一步,躲开。脚踝上的伤口撕裂了,有些痒,但更多的是疼。我能感受到血液有生命似地汩汩而下,钻入地面。
“你脚受伤了?”他向前一步,盯着我染了血的裤腿。
“不关你事。”我转身准备离去,想了想,还是说,“这里从来不是你的地方。还有,今天我们没有在这里见过彼此,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踱步走进屋子,抻抻嘴角,扬声道:“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没有回音。我又喊了声。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我跑出门,碰到隔壁李大爷。
对方一看到我就焦急地说:“你个伢子怎么才放学?”
“大爷怎么了?我爷爷奶奶呢?”
“你爷爷发了脑血栓,送医院了。我刚从那儿来正找你呢。你怎么才回来?”
我道了谢匆忙跑去目的地。
爷爷躺在床上打着点滴,奶奶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抹眼泪。人到了晚年还是没能摆脱命运的胡搅蛮缠,我心里一阵刺痛。
“奶奶?”我走到鬓发斑白的老人身边,轻声问道,“爷爷怎么样了?”
她只是呜呜地哭着,无助地看着我:“言言,家里没钱了。”
我心里闷痛,吸口气,安慰道:“奶奶,我去问妈妈要。别担心了,钱会有的。奶奶您累不累,回家歇歇?我来照顾爷爷吧。”
我站在楼梯间,盯着那个女人的手机号码,用力将绿键一按。心里怦怦怦地乱跳,手机嘟嘟嘟响了十几声,才被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