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孩子小小的身体托在怀里，秦牧扬的心软成了一滩水。他从来不知道血脉相传竟是这样神奇的感觉。
孩子呼出来的气喷在他的胸口，小手握成拳抵在下巴上。被人抱起来的时候，嘴里不甚清醒的呢喃了一句“爸爸”。
秦牧扬明知他叫的不是自己，还是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孩子睡梦里似乎听到了回答，嘴角微微裂开，哼了两声，自发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上去。
小狗一样。
秦牧扬得出这样的结论。
没人看到秦家曾经的纨绔二少此刻像个刚个行动不便的老人一般，小心翼翼的，轻轻的，手上仿佛托着这么奇珍异宝，动作颇为搞笑的往屋里蹭。
等把孩子放到床上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汗。
不禁苦笑起来。真是太奇怪了。
第二天起来，由秦牧扬送他去幼儿园。
可能是真的比较喜欢他，又或者是小家伙儿对这里的气息不那么反感，他倒没有在白雨航家里那边苦恼，等第二天一觉从秦叔叔怀里醒过来的时候，小家伙的脸竟然红了，结结巴巴的打招呼，“秦叔叔，嘿，嘿……”
秦牧扬泰然自若，忽略掉睡衣上那滩可疑的水渍，揉揉孩子的脑袋，“好了。别笑了，叔叔带你去刷牙。”
洗手间的洗漱用具早就准备好，从睡衣到喝水的杯子，秦牧扬都早已不动声色的布置好。
孩子利索的跑到洗手间，低着脑袋到处找板凳。
秦牧扬有些累的揉额头，看到他的动作，疑惑的问，“冬冬，找什么?”
赵冬冬苦恼的仰起头，“板凳呢?秦叔叔板凳在哪里呀?”
秦牧扬没有反应过来，皱眉，“要板凳做什么?来，叔叔给你洗脸。”
说着便拿起架子上黄色的卡通毛巾，浸了温水，细心的给孩子擦起来。
赵冬冬平时在家都是自己掬着水往脸上扑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给他洗脸了。
小家伙儿有些呆愣，等脸擦好了。秦牧扬已经挤好牙膏，“张嘴。”
赵冬冬愣愣的张嘴，小巧的儿童牙刷已经伸了进来，力道轻柔的在他口腔里慢慢摩擦着。
赵冬冬不同其他小孩胡闹，饶是喉咙难受想咽口水，也硬生生的等着对方给他刷完了，将嘴里的泡沫吐了，才戚戚然的动动喉咙。
秦牧扬拍拍他的腮帮子，“好了，出去。叔叔要洗脸了。”
赵冬冬飘飘然的走出去，深深的觉得秦叔叔真是好人啊，呜呜呜。
两人忽略掉客房里睡成死猪的陆青华，吃了一顿颇为丰盛的早餐。赵冬冬打着小饱嗝，再次飘飘然的被领下了楼。
去幼儿园。
嗷，好不想去。
赵冬冬心里哀嚎，却还是不大敢对这个人提这种要求。
车子开到幼儿园门口，还没停稳，赵冬冬已经尖叫一声“爸爸”，然后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清晨的温度不算高，对着秦牧杨一边的侧脸极为苍白，看着出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赵汐蹲下/身抚摸他的脸颊和手，“怎么来这么晚呢，爸爸还以为你们又出事了，下次要早点出门啊……”
他一边絮絮叨叨的跟孩子说着，浑然不知身后的男人已经站着听了好一会儿了。
赵冬冬眨巴眨巴眼。赵汐疑惑的回头，接着尴尬的笑笑。
“啊，你来了……”
对他这种没营养的客套话，秦牧扬已经不知该如何对答了。只是看着幼儿园破旧的大门，脸色渐渐黑下去，眉眼间浮现点怒气。
赵汐微微后退了一步，将孩子往自己这边靠了靠。
“给孩子转个学校，我来找。”秦牧扬突然开口。
赵汐吓了一跳，赶忙挥手，“不用不用。”
对方眼神冷冷的看过来。赵汐愣了一下，苦笑，“上次事是意外，……老师也已经道过歉了……”
“道过歉就可以了?”秦牧扬脸色实在难看，“如果再发生呢?还要让孩子到医院里去折腾几个月?”
不知怎么的，从孩子出事以来，只要一对上赵汐，秦牧扬心里的火就总是不受控制的发出来，毫不留情的对上那个人。
“算了，”他烦躁的摆摆手，“不转就不转吧，我会跟里面打好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