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看了一会儿就将东西递给左邵卿,对方的人数不多,看到漕帮的船队靠近有些胆小的已经跳船跑了,剩下的那些不足为虑。
左邵卿饶有兴致地学着陆铮的模样将千里眼放在眼前,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东西竟然能清楚地看清一里之外发生的事情,难怪能叫千里眼了。
他暗暗腹诽自己见识浅薄,前世白活了二十年,这一世,他定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个大千世界。
“咦……”左邵卿调准方向,盯着一处看了半响,嘀咕道:“居然是他!”
半个时辰后,漕帮的船队已经将对方包围,左邵卿看到不少船只的甲板上都有五花大绑的男人。
“劭卿?”一道男声从不远处传来,清晰地传入左邵卿的耳中,他想当听不到都不行,因为陆铮已经转过头来问:“熟人?”
左邵卿扬起一道危险,“是曲兄,也是尤溪镇人,乃是尹学士门下高徒。”
尹学士虽有学士之名,却没有在朝廷为官,而是大央有名的隐士,不少学子都以拜入尹门为荣,据传,尹学士有一入室弟子,是他从小培养长大的,也是本届状元的热门人选。
而那个人,正是蒋恒洲!
这也是左邵卿不太愿意接近曲长青的原因之一,哪怕这理由有些迁怒之嫌。
左邵卿远远地冲曲长青挥了挥手,问:“曲兄可安好?”
等两艘船靠近,曲长青迫不及待地踩着两条船搭上的木板跑过来,焦急地拉着左邵卿的手问:“劭卿怎么在漕帮的船上?可也是路上遇险?”
左邵卿努力地抽回手,给了模凌两可的微笑,答道:“小弟运气好。”至于这运气好是指在没遇险前遇到了漕帮还是遇险后被救就让曲长青自己理解去吧。
这时,有个壮汉从对面的船上跳了过来,恭敬地问陆铮:“当家,那些水寇怎么处置?”
曲长青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左邵卿身旁的男人,他惊讶地多看了两眼,没想到漕帮的老大竟然是这么个气质卓然,威风凛凛的青年男子。
这个男人也算是他们救命恩人,曲长青一点也不矫情,朝陆铮做了个揖,“多谢壮士相救!”
陆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对他之前拉着左邵卿手的事情很不满,于是一声不吭地转头,问杨奕:“以前遇到这种事怎么处置的?”
杨奕声如洪钟地回答:“若有人伤亡则就地处决,若未伤人性命则扭送官府。”
陆铮点点头,对这样的处置比较满意,冲等在一旁的漕帮弟子说:“老规矩!”
曲长青被人漠视有些尴尬,但也不好发难,毕竟人家刚救了他们两船人。
他悄悄扯了扯左邵卿的袖子,小声问:“贤弟在此处可有被人欺负?”
按他想,左邵卿的性子绵软,心性单纯善良,怕是很难和这些莽汉相处。
左邵卿意会,大声回答:“怎么会?别看漕帮各位大哥行事粗鲁,却是难得的正直豪慡之人。”
杨奕听到这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暗道:这书生会不会说话?他们哪里粗鲁了?难道要像他们书生那样文质彬彬的才叫行事端庄?那他们还要不要混了?
不过说他们正直豪慡还真是说对了。
等漕帮帮众清点完水寇的人数,并问明事情的经过,将已经被抢走的财物归还失主,已经又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一个青年小跑着钻到杨奕跟前,附在他耳根处小声问:“二哥,真要送官府?咱们没这个惯例啊?”
哪一回他们逮着人不是直接丢河里喂鱼的?
“废话!咱们当家可是吃公粮的,怎么能gān草菅人命的事?没那个习惯以后就整出这个习惯来。”杨奕虎眼一瞪,催促道:“快去,别忘了问官老爷要赏金!”
那青年一听有赏金,笑得眼睛都快了没了,应诺道:“诶,小弟这就去!”
被救的一共两艘船,都是载着应试学子上京的,漕帮的人刚才借着轻点财物时四处都看过了,确定没有油水可捞才悻悻然地回来。
没过多久,一众文质彬彬的少年青年过来答谢,领头的那个连左邵卿看了都不免愣了愣。
那少年年纪和曲长青相仿,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合体的月牙白布衣,外头罩着一件黑色披风,眉目清朗,身姿挺拔,风姿独秀,竟是个少年的俊美少年。
左邵卿注意到,这两船人都隐隐以他为首,顿时对他的身份好奇了起来,不过,他的好奇没维持多久,因为身边的曲长青已经朝那呼喊道:“恒洲兄,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