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录像好不好?”我问他,他就呆呆地看着我,点了个头。他喉咙都哑了,不能多说话,还是找点可以大家一起消磨时间的事情。
我拿出盒王烨那儿拿来的带子,周星弛的,他极力推荐,说不可不看。
我把他扶起来,枕头垫高了,他忽然就搂着我的脖子说;“哥,可不可以靠着你看。我不会传染你的。”
我也没多说,直接爬上他的chuáng,抱着他靠着那个枕头。他软软地躺在我怀里,就像一只乖到极点的小猫,头歪到一边,露出柔白的颈项。
“觉得不舒服就马上跟我说,知道吗?”我冲着他的头顶又多嘱咐一句,他“恩”了一声。
电影很好看,我们笑得半死,他笑得滑到在我的臂弯里,说不出话来。就这样又笑又闹到片子结束,他出了一身汗,我给他换了衣服,摸摸他的温度,已经不这么烫手了。
“好了,再睡一觉,明早起来就好了。”
“哥,我想跟你睡。”他明明病都好多了,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扯着我撒娇。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熄了灯,又爬上他的chuáng。他快乐地重新偎进我的怀里,我根本还没躺好,一闪神,两个人撞到了一起。其实并不重,只是那个感觉让我身体一僵。
黑暗中,他捂着嘴问:“哥你要不要紧?”
我极力忍住想拿舌头舔舔酸麻的唇的欲望,极快地说了声:“没事,快睡吧。”
好不容易放松了身体打算睡了,他又冒出问题来:“哥,你说白晶晶在至尊宝心里留下了什么没?”
“不知道。”
“可是他们就这么分开了?好可惜哦。”我gān脆装睡,不理他了。他今天睡太多,病又好了大半,这jīng气神我可比不了。我是真的累了,电影看过了就算,谁还去想那么多?
可是,当我后来站在那一排婆娑的梧桐树下,他在黑夜里绝望而悲戚地对我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为什么?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留下我的眼泪吗?眼泪啊!哥——”时,我不是没有想起今夜的。
想起这个孩子对我说,他们就这么分开了,好可惜。
我当时的眼泪,不仅在心里,还渗透了四肢百骸。
第二天回到学校,寝室里一个个贼兮兮地凑过来:“昨天gān什么好事去了?有美女邀约都不告诉哥们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啊!”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莫名其妙地望着这群忽然发chūn的家伙。
“嘿,还装傻!我们昨天可全听见了,那个声音哦,小方,那成语是什么来着?huáng莺出谷,对不对?”
“对,对,脆生生的一口一个‘小烟’,‘下午能不能请假?’,哎哟,听得我骨头都苏掉了。说,是不是哪个相好的趁同志们都熟睡的时候找上门来了?——哎哟,还打人?罪加一等……哎,哎,你还来真的?”
我管你,挨个敲过去:“打死你们这群yín货!那是我妈!相好的……再给我听到有你们好受的!”
“不对吧?”一个个全愣住了,“你妈的声音有这么嫩吗?别为了逃避人民仇恨的目光而掩埋事实真相啊!”
“切!有机会给你们——”
“小烟。”正说曹操,曹操到。那群色中饿láng呆楞楞地把目光从我身上转移到门口。老妈笑盈盈地站在门边:“哟,还真热闹啊。我方便进来吗?”
“进来吧。”把搭在肩膀的一只手甩开,我过去把她拉进来。对着全场大声说:“看清楚了,这是我妈。”
“小烟,你这么大声做什么?”老妈笑着拍了我一下,跟同志们一点头,“都是小烟的同学吧?大家好,大家好。”
“阿姨好。”这回都乖了,一个怪相不敢做,老老实实地打招呼。
开头的那个一抓脑袋:“哟,这真是阿姨啊?烟轻不说,我还以为是他姐姐呢。”
小方立即跟上:“哪儿啊,我就当是他以前的同学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