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是个民主时代,帝王之制早就随着倒封除建淹没在了历史长流里,可当代的艺术创作,无论是小说还是影视,帝王题材一向都是经久不衰。
为什么呢?
因为帝王可讲的东西太多了,多到总有一个角度会叫人茶不思、饭不想。
哪怕仅仅脸好,编剧们也能大书特书。
龙放就觉得,要是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像季青这样,他一定去做官,最好做个起居郎,整天在陛下身边呆着,一言一行都注视着他。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还要尝试做个佞臣,哪怕背上千古骂名也没关系,只要能睡到陛下一天,死也无憾了。
季青皱着眉,不怎么自然地动了动手,十二章纹加身,他有些喘不过气。
……果然皇帝也不是随便做的。
光是这一身,就很要人命了。
龙放又去旁边把佩、绶拿了过来,心头开始止不住地想入非非。
这身衣服真的有股魔力,很长威仪,就算季青这样随和的人,一穿上这身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庄重得让人想……干坏事。
他手一重,玉佩忽然发出一声清响,龙放猛然回神:“嘶,我这什么古怪的性癖?”
……还好没生在古代。
不然他真怕他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还剩最后一个加冕。
季青低下了头,他和龙放离得很近,呼吸间,龙放又闻到了前天晚上的薰衣草香,淡淡的,温柔地抱着自己,还有轻缓的安抚声。
季青对人好起来,真的会叫人招架不住。
龙放顺着流苏整理下来,手却没舍得松开。
他那么好。
怎么偏偏是假的呢?
季青轻声说:“辛苦了。”
龙放皮了一句:“为人民服务。”说完,他觉得不对,于是改了个说法,“为陛下分忧。如果陛下实在过意不去,江山分我一半,我自然也是喜闻乐见的。”
龙放开始心烦了。
他一烦就喜欢皮,虽然他平时也很喜欢皮,但这个“皮”和平常的“皮”还有点不一样。
平常的“皮”多数时候是顺水推舟,心烦时候的“皮”则各有各的皮法,若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大约是“无理取闹”。
他闹得也不大,不是招人烦的类型,反而有种别样的可爱。
季青很喜欢他这种闹法,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见过龙放对别人闹过。
这让他有种被信任的感觉。
当然,他跟“信任”二字,是沾不上边的。
季青忽然搂住了他,宽大的冕服将他淹没在了怀里:“我若为帝,江山予你。”
那一刻,和怀中人比起来,十二章纹的重量,也不过如此了。
☆、第 19 章
“啊——!”
外头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一个人悲痛欲绝地哀嚎道:“你们、你们这群畜生!”
光听声,简直都能想象到一个人浑身颤抖、气急败坏的模样。
外头在干嘛呢?
龙放侧过耳朵想要去听,动了一下,却仿佛被什么桎梏着,叫他没那么随心所欲。
此时,冰凉的彩珠滑入后颈,冻得他一怔,三千思绪并汗毛而起,他忽然就忆起了他在哪里。
季青紧紧地抱着他,很久都没有撒手。
季青很少会有这么直白的时候,以前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搂搂抱抱,好像不耳鬓厮磨就不配谈恋爱一样。在他心里,太过外放的感情一向是不能长久的。
他认为一个人的感情是恒定值,释放得越多,剩下的就越少了,等到把所有感情都耗干净的时候,也就到头了。他理想中的爱情,最好是相敬如宾,细水长流的那种,不必太过火热,每天稍微有点挂念,就足够了。
可是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就不对了。
他没有过爱情。
他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情之所至。
当一个人心里有了另一个人,任何情感都再也无法抑制,自然而然地就想要往那人身上奔。
拥抱、亲吻、性……皆出于此。
他不过是情之所至。
龙放不明白季青怎么突然就越界了,他以前虽然也给人一种暧昧的感觉,但也仅限于言语上。言语这个东西,各有各的解法,“有”或“没有”都在人的一念之间。
但是行动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这种很有代表性的行动。
如果是言语,龙放尚且能说服自己是想多了,那这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