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有肃然起敬的感觉,那是假的。
秦默轻轻闭上了眼,在刑毅脸侧发声,“我听人说过你的事。”他不想隐瞒,“那段时间,你怎么熬过去的?”
一个月的严刑bī供都没有令这个男人做出任何妥协,这让秦默不得不佩服。
刑毅想了一下便明白秦默指的是什么,但他不答反问,“你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秦默的语气很平静。
嘴角微微上扬,刑毅揉了揉秦默的头发,“我也这么想。”
“你这个朋友不错。”秦默含笑起身,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也许。”敛起眸中情绪的波动,刑毅发动了车子,“你最好系上安全带。”
“我从来不……”
还来不及等秦默说完,刑毅猛地踩下油门,车子一下冲了出去。
因为惯性秦默的额头差点碰上了前车窗,幸好用手撑了一下才得以避免。
他老实地系上安全带,开口询问,“你在生气?”
车疾驶转进一条分叉路,背离路灯,刑毅的脸陷入黑暗中,“我想要的不只是和你做朋友,秦默。”
引擎加速下发出的嗡嗡声在车室内颤动……
秦默倚着靠垫,阖上双眼,说,“我明白。”
他知道刑毅对他的渴求,但刑毅却不知道他的渴望——他现在满心仇恨,根本没有考虑其他的余地。
而刑毅这样的人,发展成pào友又未免太可惜。
朋友关系,是他们最好的出路。
刑毅注视着前方的道路,眼神逐渐深邃,“我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缓缓睁开了眼,秦默应了一声“嗯”。——就是因为明白才不想破坏。
秦默太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从不勉qiáng自己承担担负不起的责任。
车速飚得很高,转眼间他们就到了B市。
刑毅把秦默带到了他熟悉的一家味道不错又很有特色的海底捞店,服务自然也是好到没话说。
点菜时刑毅问秦默喝什么。
秦默答,“啤酒。”他挑起眉,望着刑毅,笑问,“是不是平民了点?”
刑毅听出秦默的揶揄,于是会心一笑,把菜单jiāo还到服务员手上,“那就啤酒。”
女服务员不明白这两人在笑什么,他们的对话也让她听得一头雾水。
她想,估计只有面前这两个满人明白其中的含义吧,这种默契令她发自心底的羡慕……
等到秦默和刑毅吃完宵夜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两人都喝了不少酒,走出餐馆的时候身上都弥漫着酒气。
深夜气温微凉,刑毅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秦默肩上,并问,“你都喝不醉吗?”
见刑毅做出这样的举动,秦默迟疑了一下,答了个“难”。
“那你惨了。”刑毅搭着他的肩,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是啊。”想借酒浇愁都不行。
“你烦的时候怎么办?”
“就一直喝。”
男人的友情,往往是在酒桌上建立起来的。
他们就像普通朋友般jiāo谈,不涉及感情也不涉及原则性问题,秦默觉得这样挺好。
“你的车借我。”时间不早了,秦默明天还得去参加拍卖会。
刑毅知道秦默不会受酒jīng影响,便毫不犹豫地把钥匙jiāo给了他,嘱咐道,“开慢点。”
秦默接过钥匙坐进车里,本该立刻关上门的他却盯着刑毅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好。”
说完,不等刑毅反应,秦默“碰”地拉上了车门。
车子发动带起引擎声,油门被一踩到底,如一支蓄势待发的箭般冲了出去。
红色的车尾灯闪烁的光团在夜色中逐渐朦胧变小……
刑毅望着迅速远去车影,轻轻扬了扬唇角。
黑色SUN在路面上疾行,秦默随手打开了唱片机。
第一首就是Coldplay的Viva-La-Vida——激昂有力的前奏立刻响彻整个车厢。
舒缓、激情、略带感伤的曲调配合粗犷又不失磁性的歌喉,每个单词,每个鼓点,每一次呐喊的声响都仿佛能顺着血液融入躯体之中。
弯了弯嘴角,秦默的双手在方向盘上jiāo叉疾转过jiāo叉路口。
他发现刑毅的品味不错,要说08年最火的英文歌曲,无独有偶就是这一首。
Viva-La-Vida翻译过来就是“生命万岁”,秦默当年就对这歌名一见倾心,甚至还托朋友去买了好几张这专辑的限量版碟片,反反复复听了好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