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近来的心情确实很复杂,那晚的感觉太深刻,太震撼,他从不曾体会那种剧烈的痛楚,也不曾想到会有极致的快感伴随着那种痛而来。
男性间的结合秦默尝试过,但他都是在上面。
那一晚,他初次尝到了被一个同性进入自己的感觉,逆天的快感将他淹没,却也令他觉得屈rǔ。
他想,之所以男人间的性爱被视为异端行为,就是因为这种雄性征服本能被违背的禁忌感吧……
这段时间他也想念邢毅,十分想念,但‘被征服’的危机感浩浩dàngdàng地压过了思念。
仿佛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诫秦默:必须停下!不能再往前了,前面是深渊!再进一步你就会万劫不复!
“秦默,事情已经发生了。”邢毅忽然抬手握住他的手臂,注视他的双眼,目光灼灼,“要怎么样你才能释怀,让你做回来行吗?”
秦默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诧异地盯着邢毅看了好一会儿,“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邢毅深深注视着他,“你在回避我,秦默——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你不会喜欢这个答案。”
“说说看,我的底线很久没被挑战过了。”
被对方眼里那份坚定动摇,秦默有时会害怕邢毅这样的注视,让他觉得自己无所遁形,“我认为你不错,邢毅。那晚……”
尴尬地咳了一声,“感觉也还不错……但我不想再领教第二次。”
眼神更加复杂,“不知道你会怎么理解我这番话……或许我更该说‘抱歉’。”
“你要和我分手?”邢毅收拢了视线,脸色yīn沉。
“那晚我大概是疯了,脑子不清楚。”拧着眉回视他,“回到家我就开始害怕,这种恐惧你大概不会明白。”
欲望和激情至多维持一夜,失去雄性主导地位的畏惧却是长久的。
秦默说完这些就不再开口了,他看着邢毅,等待对方勃然大怒,责备他骂他或者直接甩他一巴掌。
可,出乎意料的是,邢毅没有发作。
不但没有发作,反倒弯起嘴角笑了。
“想分手可以,但你得帮我一个忙。”大手顺着手臂缓缓向下,握紧了秦默的手。
邢毅定定看着他,凝视的目光很灼热,“在你离开之前,教会我这种‘恐惧’。”
“你……想让我上你?”秦默愕然。
“没错。”邢毅在笑,沉声道,“我没有什么机会了解你的过去,但至少,这件事我可以陪你一同经历。”
秦默忽然觉得这男人很疯狂,“你不怕吗?”
“要听实话吗?”邢毅凑近了秦默的脸,两人额前的头发就快碰到一起,“我更怕失去你。”
定睛凝视了对方一会儿,眸中火光隐隐跃动,咬牙挤出两个字,“傻瓜……”
他做了个深呼吸,拉开距离,努力平复情绪,“这种情况下,你是不是该请我去你家吃顿饭?”
或许是很唐突的一句话,但秦默暂时想不出更好的。
“还该开瓶香槟,庆祝我们分手。”情况糟糕的时候,邢毅总会爆发出一些不合时宜的幽默天赋。
这一次,换做秦默握住了邢毅的臂膀。
“我们不分手。”眼神,语气,都平静又坚决。
其实,秦默从没想过分手这件事。
他只是担心如果他那么说,邢毅会质疑他的感情,和他分手,所以他才断然不与邢毅联络。
今天邢毅来找他,他很意外,邢毅说的话,让他更意外。
心被撼动,再撼动,就算理智一再告诫他该停下,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迈向前方。
因为站在前方等待他的那个人是邢毅。
忍不住仰起头叹了口气,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朝着秦默的心头袭来。
‘真不妙。’
“别谈到不分手就唉声叹气好吗?”邢毅在一旁打趣他。
秦默眯起眼,藏住自己快要泄露的情绪,“走吧,我饿了。”
晚餐邢毅做了牛排。
肉汁鲜美的牛排,配合味道绝好的红酒一起下胃,感觉很慡快。
吃到半途中,邢毅忽然问他,“喂,车店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秦默低头切着牛排,答,“百战百胜,不如一忍。”
“有必要‘忍’到这份上?”邢毅的心思却不在牛排上。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他们觉得你很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