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将手边的酒杯全部清空,对酒保道,“再来一打龙舌兰。”
“先生,您今天已经喝很多了。”酒保根本不敢细算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今晚到底喝了多少酒,那绝对是个会令他后怕的数字。
不止今晚,男人已经连续喝了五天。
就算酒量好到惊人,这么喝下去也容易出事。
这几天都有人过来劝男人,每次来的还都不一样。
第一天是个面相不善的女人,跑到男人跟前说了不到十句话,就怒地摔杯走人。
第二天是个带眼睛的青年,看起来斯斯文文,坐下陪男人喝了两杯酒,说了些话,但男人一点反应都不给他,最后青年摇着头叹气走出去了。
第三天来了两个人。
一个帅气的脸庞带有几分稚气,另一个是脸部线条成熟硬朗的中年人。
两人围着男人一通闹腾,说的笑话都把他这酒保逗乐了好几回,男人却看都没多看他们一眼,看男人毫无反应,自感没趣地叹了口气,也走了。
今天是第五天,今天没人来,估计是觉得这男人无药可救了吧……
“怕我没带酒钱?”秦默看着酒保,抬了一下眉。
“不,不是。”酒保为难地咧咧嘴,“你说你每天喝这么多,图个什么啊?”
“我图什么……”眼前的桌面在晃,秦默双手撑在吧台上,眼神变得有些迷离,“我不图什么……我难受行不行?”
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醉,右手边都是他的战果——三瓶芝华士、两瓶威士忌、两打朗姆酒、四打龙舌兰还有三杯特调苦艾。
“这、这。”酒保费心琢磨了半天男人话里的意思,才接着说,“不要为一颗小树放弃整片森林啊,天下女人多得是,没了这个还有那个呢。你想想,雌雄同体不好找,雌性单体还不好找么?”
“不是……女人。”秦默吐字远没平时清晰了,语句也不太连贯。
“啊?!不是女人是男人啊!”酒保被他吓了一大跳。
“呃,没事没事,我不歧视同性恋。”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拼命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不,那什么,你为男人也犯不着天天买醉啊。”
秦默皱起眉,盯着酒保的脸看了一会儿,才缓缓道,“被朋友骗了。”
吴夜是秦默转世重生后除刑毅外最信任的人,他那么放心地把公司jiāo到吴夜手上,结果,呵呵……
“正常。”酒保却在这时说,“能骗到你的,让你伤心的,肯定只有你信任的人啊。”
酒保擦gān净两个宽口玻璃杯,从酒架上拿下一瓶低度数酒,倒上端给秦默一杯,“人生在世,谁没被‘最好的朋友’坑过一两回啊,但这会坑你的呢,其实根本称不上是朋友。要我说,最好谁都甭信,反正我是这样——做个无情的人最舒坦。”
秦默眼神闪烁一下,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口,“你觉得人真能做到无情?”
“做不到可以装。”
“……”
“装着装着,你就是了。”
话落,酒吧木门被推开,一个身形高大,面容坚毅俊朗的男人走了进来。
秦默朝男人的方向扫了一眼,“刑毅……你来做什么?”
刑毅面带疏远的笑容,回看向他,“不好意思,我们认识吗?”
“无聊。”秦默嘀咕了一句,便转回头不再看刑毅了。
刑毅的目光仍停留在秦默脸上,异常用力地注视他,“我认识的那个秦默不会这么容易被人击垮,他不会因为一次打击就变得斗志全无,不论打击多大,他都会让自己振作,他回迎难而上,想方设法解决问题走出困境。”
“我认识的那个秦默聪慧、高傲、勇敢、坚韧,在任何逆境面前都不会低头,而最后他总会成为胜者。”坚实的语声仿佛能穿透一切屏障,直达对方心底。
刑毅忽然抬手,扳过秦默的脸,迫使秦默正视他,“现在告诉我,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秦默吗?”
那灼灼的目光映入秦默眼底,使他有种心肺都被烧伤的刺痛感。
秦默眼神颤动一下,拨开刑毅的手,但没再把头转开。
“也许你错看我了,我没那么伟大。”他的语气平平淡淡。
“我是错看你了。”刑毅敛起眼神中的期许,这使他的脸看上去比平时更具威严,“现在的你并不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秦默,他没这么懦弱,没有这么无能,被抢走什么他一定会夺回来,而不是在这种地方买醉,困shòu犹斗,你却只会自bào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