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亦骞则紧皱着眉,扯着无力的嗓音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把病因查出来针对治疗完就行,别……」葛晓霖本想说别怕,但是一记起方才谢亦骞过分反应的态度又把这话给憋回去了,改口道,「别急。」
谢亦骞倒回枕头上,浑身虚软地看着半空,只觉得自己辉煌的人生怕是就要jiāo代在这里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一切,他蠢蠢欲动的心受不了如此的折磨,简直比给他一刀还痛苦。
可是,很显然他的希望并没有那么容易达成,他的噩梦也没有那么快结束。
到了晚上,看着护工手里的东西,谢二少面如菜色。
「开、开什么玩笑,不行,绝对不行……」打死他也不行!!谢家二少的威名赫赫潇洒风华,如果被人知道曾经用过这个,以后还怎么出去混!
鉴于这人之前的表现,葛晓霖想是早料到了有这一关,此刻淡然道:「你暂时还不能自己去洗手间,你要不就在chuáng上用这个解决,要不就插导尿管。」
「我宁愿插!」谢亦骞咬牙切齿。
「当然可以,只是……这可不像你以前那样想插就插,得有准备工作。」葛晓霖摊开手掌做菜刀状,又竖起一根中指,用菜刀在手指上来来回回慢慢悠悠的刮着,继而对谢亦骞抬了抬眉,然后成功的看到了对方的一脸惊骇。
葛晓霖问:「还插么?」
谢二少虚弱地摇头。
葛晓霖赞扬:「很好。」
谢亦骞:「…………」
只是谢亦骞口头上哪怕妥协了,但是作为高富帅的身体却还有其自主的尊严和意志,根本由不得思维来控制,眼瞧着术后都过了八小时了,这人还是没方便的欲|望,葛晓霖只有在经过医生的同意后允许他去厕所解决。
「我腿软……」
谢亦骞也觉得自己挺神经的,他一方面不愿意葛晓霖把自己当儿科患者,一方面看他袖手旁观站在一旁无动于衷心里却跟猫挠似的难受,一定是因为病了的缘故才会这么失常,谢亦骞琢磨,所以他忍了少顷,还是朝着眼前的人开了口。
葛晓霖顿了下,到底伸手搭了他一把,对方立即像块狗皮膏药似的全赖他身上了,葛晓霖只有承受着那大只的重量慢慢带着人挪到了洗手间。
往马桶前一站,谢亦骞又哼哼了:「我抬不起手来……」
葛晓霖替他扯了裤带。
谢亦骞不动。
葛晓霖又给他脱了裤子。
谢亦骞还是没动。
葛晓霖:「要不要我来两声口哨?」
谢亦骞委屈:「你别催我,你不知道男人是最恨的字就是‘快’吗?」
葛晓霖:「…………」
谢亦骞听见葛晓霖转过头嘟囔了一句:「屁孩子?屁孩子才没你那么多事。」
谢亦骞自然而然道:「也没我这尺寸……」
葛晓霖:「……………………」
好容易释放舒坦了,谢亦骞瘫chuáng上又挺起了尸,只是一旦察觉到葛晓霖在屋里走动,他就会不由睁开眼,然后嘴边的门把又松动着漏出些让人听了就想拿袜子把这些给堵回去的话。
房间内只开了盏小灯,谢亦骞瞧着葛晓霖从洗手间出来,贴到chuáng边一手竟摸上了自己的病号服下摆就往上掀。
谢亦骞感叹道:「我就知道你游来dàng去到底还是对我忍不住……」
葛晓霖摇了摇头:「你错了,我忍住了,要不然你现在应该趴在楼底。」
「…………」
谢亦骞刚要张嘴,忽觉腰腹一热,顺着葛晓霖的手臂望去,就见他拿着一块毛巾敷在自己的伤患周围,手指还轻轻按摩着。
晚上谢亦骞基本没吃东西,白着脸屁话却无限多,好像故意要把葛晓霖撵走一样,那些细枝末节都在表现着他的不舒服,虽然他没说,但是葛晓霖却看出来了。
感受着那温柔的力道和触感,谢亦骞成功的闭上了嘴,只用深沉的目光瞪着面前这人。
葛晓霖对于他的注目则给予淡然的回答:「不用谢我,赶紧好了出去就谢天谢地了。」
谢亦骞没吱声,等葛晓霖给他热敷完又搓了毛巾出来后就见房内多了一张chuáng。
谢亦骞道:「我让人加的,你要嫌小睡上来我也不嫌弃。」
葛晓霖当没听见后半句,直接走到那张折叠chuáng边坐下了:「谢谢。」
他在医院帮了一段时间的忙,偶尔会陪夜,所以寄存了两件换洗衣服在,现在倒也是方便,晚了,两人一道躺在各自的chuáng上,室内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