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简明眼珠子跟着游先生走,嘴唇上一凉,鼻涕泡泡破了。哭得通红的脸瞬间黑如锅底,匆匆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去洗把脸。”
游今逸抚了抚额头,这人洁癖还带嫌弃自己的?
单简明进了最近的卫生间,看着满脸鼻涕眼泪的自己,头往外伸,意味不明地盯着游先生。
游今逸觉得背后有些凉,一回头,那祖宗糊着一脸鼻涕把着门框,像要把自己吃了似的瞪着自己。
单简明见游先生一个哆嗦,满意地又把头缩了回去。
摇摇头,游先生跑进卧室仔细拨着自己的头发看了看,舒了口气,竟然没愁出白头发。
从卫生间清理完出来的单简明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突然站起来对游先生说:“我出去走走。”
说完斜挎着自己的手拎包走了,游先生看着紧闭的大门,有些烦躁,但没起身追出去。
走前这家伙的脸色不太好,放他自己想想也好。
单简明出了游先生家,慢慢走在大路上,天空有些阴沉。漫不经心的,洒在皮肤上的雨滴也感受不到,直到一颗挺大的雨滴坠到他的睫毛上,他才抬头朝天看了看。
停下脚步犹豫着,是走回游先生家里,还是继续往前走好。
有些尴尬茫然,单简明啃了啃嘴唇,又把脚缩了回来,继续向前走。
还好只是小雨,路上有伞的不是也没有撑起来吗?单简明自我安慰着,把手往袖子里藏了藏。
在这条路绕到回家的路上走了十个站牌,将近十公里的路程,三个多小时,路上手机响了好几次,单简明都没有接。
在杏花楼买了份水晶虾饺,路上带着吃了。对于单简明来说一份三只有点小贵,但他每周总有几次会馋不住去买一份。
想了很多事情,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突然就不想和游先生呆在一起了,自嘲地想自己这样究竟算个什么。
等公车时,雨已经下得很大了,站在单简明边上的是一个五十多的中年人,穿得很朴实,手里牵着的拉杆箱上,架着包装好的一个很大的旧棉被,时不时会被挤过来的人弄到地上去。
边上一个大妈,见一辆空出租飞驰而过,朝那男人怒叫:“你这人怎么搞的,有空车你怎么不拦着啊?这么多东西。”
那男人朝她尴尬地笑了笑,移开了视线并没有做声。单简明觉得他大概是舍不得打车的钱,才背着这么多行李等公车的吧,那女人……,一个陌生人,只会徒惹人尴尬。
惆怅地想了想,单简明又有些黯然,朝那男人含蓄地笑了笑,问道:“眼看天冷了,是给家里孩子送去的吗?”
那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见是一个眉目秀气的青年人,脸上露出一种松了口气的表情:“孩子说学校里被子太薄。趁着来看她,带了床新弹的棉花被。”
单简明正要回答,等的车来了,点了点头遂被推挤着上了车。虽然顺利地上了车,但单简明的心里更加沉重了。
头发沾了水很潮湿,单简明站在离司机位较近的位置,停了两站,前头依照惯例挤满了人。
许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每个人的脸上都摆着木然的表情,疲劳之下又到处都是陌生人,谁都没有开口的欲望,狭窄但粘稠的空气里透着一股诡异的宁静。
甩葱歌响起时,单简明的脸唰就红了,慌里慌张地把手机从上衣口袋拿出来,见来电显示是小张,舒了口气:“喂?”
张冰问:“你在哪呢?怎么不接电话?”
“在公车上,刚才心态不好,就没有接电话了,抱歉。”
张冰理解地笑了笑:“我还在想是你的手机被偷了,还是你的人被偷了。”,“话说,你那边怎么这么安静?”
单简明愣了愣,小声说:“我这边气氛有点沉重,先不跟你说了,整个车厢就我在说话挺不好意思的。”
说完等张冰答应了一声就挂了,不一会儿手机震动了一下,单简明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很长一串,单简明也没仔细看。
“乘客们,清泰小苑到了,到清泰小苑的乘客请下车。”
单简明闻听还愣了愣,走下车后,看完短信,把电话打过去。
“回去了吧?游大哥都找你半天了,你说你们俩怎么闹的,这么长时间了,号码都没留过。”
单简明嗯嗯啊啊胡乱答应着:“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