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大妈我真没事,最多是个低烧,我不难受。”
大妈不肯罢休,从屋子里给他拿了药片和水,硬逼着他吞了。夏未来很感激,说了好一顿谢谢,最后加一句“记得搬家啊”,又把大妈给气走了。
拿纸巾擤干净鼻涕,夏未来见着一个青年从一家钉子户中走出来,按照惯例他走上前搭话:“兄弟,你们家什么时候搬呀?”
谁知那兄弟二话不说给了夏未来一拳,夏未来本来就有点头晕,挨上这一拳登时眼冒金星,脚下磕绊摔在地上。
“哎?你干嘛?”夏未来撑着手要站起来,刚起身又被一拳打下去。
莫名其妙被揍,夏未来火了,伸手拽住青年的衣领一拽,把他整个人扯下来,另一只手要支撑身体不能移动,他就用脑袋对着青年的额头撞过去。砰地一声,青年捂着头闪到一边,由于反作用力,夏未来更是晕得狠了。
他试图讲道理:“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有什么事好好说,你怎么突然打人!”
青年开口:“打的就是你们这些狗日的城管!硬的不行来软的是吧!老子就不搬,你能把我怎么样!马勒戈壁的,揍死一个算一个!”
说着他还要打,夏未来侧身让过飞来的拳头,爬起来边格挡边避让。对这样的人他知道多说无用。人们,尤其是愤青们,对于城管的成见是很深的,他们的思维很单纯,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而城管是打着正义的旗号剥削民脂民膏的败类。
夏未来无意辩解,大家都是为生活所迫,相煎何太急。
“老子不会搬的!”
“你们这些吃软饭的走狗!”
“恶心!没人性!”
面对纯粹泄愤的青年,夏未来有些力不从心。头越来越晕,看着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勉强挡掉一记踢打,冷不防肚子上被锤了一拳,剧痛顿时淹没了他的知觉,胃里翻腾起酸水,直冲上喉咙,他跪在地上呕吐起来。
疼痛和反胃让他涌出生理上的泪水,受伤的鼻子里也滴出鲜血,一滴一滴在泥土上开出花儿来,殷红的色泽映出青年慌乱的脸。
夏未来咳嗽着说:“兄弟,打够了没?再打要出人命了……”话音未落,青年撒丫子跑没影了。
苦笑一声,夏未来呸呸两声吐干净,用手背擦了下鼻子,擦了不少血。强忍着头晕目眩,他走到大爷大妈的门前敲门:“大妈,借点水让我洗脸。”
大妈打开门,不禁啊地叫了出来。眼前的人一身狼狈,满脸血痕,惨白的脸色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会倒下,大妈赶紧把他领进屋,问着:“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
夏未来摇摇头,就着水龙头把脸洗干净,漱了漱口:“大妈,这事跟你们无关,是我自己的事,不要担心。”
虽说是萍水相逢,大妈还是看不下去了:“小伙子你别在这儿呆着了,这边现在乱得很!”
夏未来说:“就一个星期,就快好了,我想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说完这句话他还想出去,被大妈硬生生拦下来:“不准去了,你听大妈的!到床上睡一会儿!”
夏未来面露难色:“不成啊,我全部家当都在旁边那个小屋里呐。”
大妈把他按到床上拉上被子:“你别管那么多了,我给你看着那些东西就是了。”
“那好吧,谢谢大妈。”夏未来客气地说,又补了一句,“哎对了,搬家的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大妈:“= =……”
晚上的时候陶睿又出现了,这次他没有带剪子,带了很多热水和食物。然而他到了夏未来的窝那里却没见到人,只看见一个大妈在那里收拾着散落的东西。
他问:“人呢?”
大妈一愣,瞅着这青年微皱的眉头,了解到他说的是那个小城管,便回答:“他呀,受伤啦!在我家屋里躺着呢。早叫他不要这么拼命,这下好了,站都站不稳了,我看他还怎么逞强……”
“带我去看他。”陶睿这么说。
“哎,好。”大妈把人带进屋才醒悟:这人谁啊,怎么就让他进屋了……
看见夏未来身上的伤,陶睿的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嘴里却说:“活该。”
夏未来的眼皮挣扎着挣扎着睁开来,看见陶睿,他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