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了一个调子,宋依依敏感的神经如同吊了起来,飞快的打断:“我今天很累,想早点休息。”
不是拿乔,也绝没有矫qíng,以前是jīng神上的疲惫,这些天完全是身体上的,连续两天的体力劳动加上睡眠不足。
凌琛手中的动作僵硬,面色沉下:“随便你。”
宋依依张了张唇,看见他没有片刻温存的转身,背影渐渐脱离视线。
她眼中斑驳,喊住他:“凌琛?”
女人的声线入耳,凌琛嘴角轻勾,侧过脸,鼻翼与下巴在虚空的光影下,线条似雕塑。
“怎么,反悔了?”
“那天晚上我的状态不正常,你和欧阳有没有发生什么争执?”
凌琛抿唇,一波车辆过后的沉静犹如他凝垂的眉眼,已是不悦。
宋依依继续说:“欧阳头部遭到重击,病qíng严重。”她早该知道,从凌琛的脸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微表qíng和真实qíng绪,他捉摸不定,心思难测。
“什么意思?”
凌琛长腿垮了几步,目光bī人:“所以你觉得是我做的?”
他严肃起来的时候,不怒自威,宋依依只觉渺小无比,呐呐道:“我没有这么说,只是想知道真实的qíng况,欧阳待我极好,我辜负了他也连累了他,至少要找出害他的人。”
这话落到凌琛耳朵里完全变了味道,怎么?她很遗憾,还是后悔?
凌琛鼻息间凝着一股气,扬声:“宋依依,你得记住,你现在是我凌琛的女人,不准再提别的男人。欧阳的事qíng我会亲自跟警局那边打招呼,找出真凶,你不用管,明白吗?”
宋依依迟迟没有答应。
凌琛看见她的犹豫和眼神飘忽,问:“宋依依,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是什么?”
“想太多,把自己太当作一回事。”
☆、第90章 欧母的算盘
完全没料到凌琛直白的评价,她脸颊发暗,眸露震惊,怔在原地,却是自脚底窜起一股羞恼与窘然。
须臾,她快速的转身。
有些人,比如凌琛,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令人心悸的话。
凌琛没有给她逃的机会,轻轻松松拉住她的胳膊,qiáng迫她对准了他扫过来的视线:“怎么?生气了?”
宋依依瞪着他,瞳孔中白的部分多的吓人。
“你没有那么重要,你们分手后,他既没有自杀,也没有过激的行为,只不过经历了任何一个失恋者必备的环节和过程,难道你觉得他会从此看破红尘,遁入空门?”
凌琛言辞犀利,显出他态度的倨傲,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优越感。
宋依依在他的“讲道理”下,赧然的咬唇不作声。潜意识里认可了对方的想法。
“我离开的时候那小子好好的。他受伤住院自然是他时运不济,与你何gān。”
看见她又倔qiáng又服软的样子,凌琛不由放缓了语调:“时间不早了,不是说累吗,早点回房间休息。”
宋依依点点头,喉间yù言又止。
紧了紧拳头,最后松开了五个手指。
在对方的目送下,脚步踟蹰的没入大楼内。
男人浮于表面的柔光却在顷刻间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番深邃的yīn郁。
虽然凌琛的语句过激,不失为釜底抽薪的苦药,宋依依积压在心头的郁结,消散了不少。对欧阳的愧疚,好像没有之前那么重。
恐怕她最大的缺点是,容易被感qíng冲昏头脑。
前一秒对凌琛各种怀疑,等到他真正出现时,一件件的抛散九霄云外,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男人都是骗子,全看他是愿意骗你一阵子,还是一辈子。
凌琛本就是一个工于心计的男人,这是他xing格不肯分割的一部分。
等到第二天去学校,宋依依jīng神和体力恢复得差不多。
王老师今天下班打算去看欧阳,问宋依依要不要一块去。
“……我还有事,你们去吧。”
宋依依想了解欧阳的病qíng不是难事,所以没必要上赶着讨骂。那天其他同事走的早,因此没有围观到她与欧母发生的冲突,好歹人要脸树要皮,她没那么傻。
晚上七点,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的宋依依,心里直直打起退堂鼓,欧母在电话里yīn阳怪气的,态度与前两天有了明显的差别。她想了想,最后买了一束鲜花,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