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心慈被几米抱在怀间,同样qíng绪难受。那么小的孩子,本来就多灾多难的,原等着骨髓移植或者脐带血救命,没想到……
医生又说了好几句对不起之类的话,无济于事,这个时候,病chuáng被推了出来,凸起的位置,白色的chuáng单笼罩着。
无论家属如何哭闹,拦住病chuáng上渐渐冰冷的凌西,她已是回天乏术,再也无法醒来。
宋依依呆呆的望着闹哄哄的一行人经过她,眼睛里很痛,然后是凌西的脸露了出来,安安静静,毫无血色与生机,内心突然涌起了莫大的悲怆!
多年前,她的孩子也是这般停止了呼吸,血ròu模糊,她甚至不忍心看,一看就会浑身抽搐,晕倒,失去知觉。
她整个人瘫软虚弱的靠在墙面,支撑着那股难受。
而前面的莫心慈却像是中了蛊一样,跑过来,眼睛里血红血红的,看见宋依依,那股恨意明显,似要将她拆吃入腹,吞噬殆尽!
“这下你满意了……”
她的话寸寸冷入骨髓,将宋依依钉在了罪孽的十字架上。
宋依依眼神茫然,充满忏悔与无辜。
在莫心慈看来,便是一种虚伪乞求救赎的方式。当然莫心慈不是野蛮粗bào的人,到了这个份上,只是围绕在她面前,yīn影笼罩而下,冰冷的斥责她:“宋依依,你高兴了!我的女儿死了,你和凌琛之间再没有绊脚石了,你可以肆无忌惮去得到你想要的,但是午夜梦回,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知道我当初是鼓足的勇气才生的西西,你根本不明白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
“我恨你,我要诅咒你,得不到今生最爱的男人!”
莫心慈歇斯底里的骂着,声音回dàng在走廊里,很多人都听见了,但是她们可以理解她糟糕的qíng绪,以世间最宽容的心态来面对她。
宋依依咬着唇瓣,只字未说。
她柔弱,又是最为坚韧,内里火烧火燎的,没有一个平衡点和说服自己的理由。
她不怕莫心慈,而是对不住那个孩子,如果她当时不要离开凌西,是不是事qíng就不会发生,可以避免呢?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的上来。
莫心慈哭骂够了,失心疯般的望着凌琛,眼里的幽怨,嗔怪呼之yù出:“凌琛,西西没了,你告诉她,会不会娶她,和她在一起?”
她有心魔,任何人都不知道。
她本是期待昨晚的,如愿以偿顺理成章的事qíng却被活生生的毁掉了,非但如此,她还痛失了西西,她的女儿。
宋依依即便没有和绑匪串通,就看管不利这一点,她休想置身事外。
她现在一定很开心,却佯装伤心,虚伪至极!
凌琛默不作声。
宋依依却已经没有抬头的勇气。
“你说啊?”
莫心慈一拳一拳的拍打在凌琛坚硬的胸膛上,那张俊美的脸面无表qíng,毫无动容。
与其说是怪,不如说是怨。
在旁人看来有一种无法僭越的微妙气场与感qíng。
但是莫心慈捶了没几下,呼吸急促,随着一声急呼,人跟着昏了过去,不偏不倚倒在了凌琛的怀中。
几米恶狠狠的瞪了宋依依一眼,“你这个讨厌的女人,赶紧走吧,别让我们Eva再看见你!否则真要做出什么事qíng来,有你苦头吃!哼!”
凌琛不假思索的将莫心慈抱入急症,除却出入口的戒备森严,走廊里空空dàngdàng的,白茫茫的一片,灯光在地板上映出了清晰的形状,灯芯的边缘渐渐模糊。
宋依依无力的,反反复复的在反省自己的错误。
直到凌琛再次走出来,经过她的面前。
没有愤怒。
冷漠,陌生。
一如前几次。
谈不上是害怕还是什么的,因为宋依依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早已经失去凌琛,现在更是莫名其妙的导致他女儿死亡的帮凶。
“对不起。”
他听见宋依依轻轻的说了一句,沉痛又令人窒息。
而她看见他的侧影顿了顿,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站住,没有转动身体,从她的角度,清晰的目睹睫毛,眼睛以及面部与下巴的线条,唇形仿佛随时都会喷发。
忽然,那极为好看的唇瓣在yīn影晃动处动了动。
“宋依依,马上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语气不是那种特别怒不可遏的,却是第一次让宋依依觉得绝望的,世界一片黑暗,永无天日。